“不,我知你,阿薛你该愿意才是,难道皇帝不合你的意?”
“臣下万万不敢。”她诚惶诚恐。
薛竹从接触高山大长公主开始表现出来的就是对权力非常上心。有机会能得到机会入宫为妃,光宗耀祖,最好能生下皇子当上太后,那真真儿是泼天富贵,功德无量了。
薛竹一直低着头,不愿让人看清她眼中的神色。
高山大长公主哪里是送她机会,分明是下注罢了。薛竹可知道大长公主送入新皇后宫的女子可不止她一个。
驸马族中的两位族女已经被送入后宫承宠,成了新帝之妃,而真生了孩子,比起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大长公主莫非会扶持他不成?皇家总归最讲血缘,到时候谁知道是借腹生子,还是去母留子呢?
还美其名曰,送她一场荣华富贵。
时至今日,她与大长公主的关系已然回不到从前了。而她也与这洛京的繁荣熙攘格格不入。
“好了,你好好考虑吧。”
高山大长公主始终笑盈盈的。
“今日有客来拜访府上,你和本宫一道去看看吧。”
她已经告诉薛竹了,也没必要与她多说,随后便把薛竹带在身边,去堂前见客。
怎么说高山大长公主也是皇帝的长辈,三十年来都是宗室当中排的上号、说话管用之人。
这些时日新皇登基,各州的节度使前来觐见新皇,并献上贺礼,聆听新皇的教诲,以示臣服。见过皇帝之后,某些地方官也会携家眷来大长公主府拜见,以全礼节。
今日登大长公主府门的是荣恩侯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登门的,应该一同前来的荣恩侯夫人远方侄子,邠州节度使、抚远大将军谢琅。
谢琅此名薛竹少有耳闻,而此人抚远大将军的名号却听过数次,是守卫西北的一员大将,少年英姿,也不知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薛竹跟随在高山大长公主身后,见到抚远大将军真容时,震惊吓了一跳。
青年墨发全扎在头顶,用一枚小冠束好,箭袖劲装,龙行虎步,气质华贵,昂扬挺胸英姿勃发。周身又有肃杀之气,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青年容貌,生得颇俊朗,并不可怖。但震惊薛竹的是这人太眼熟了,她认识。
虽然和记忆中那人有一些出入,谢琅下颌的棱角更宽一些,眼神更锋锐一些,皮肤更粗糙了些,可这确实是薛竹认识的那个王英啊。
二人对视一会儿,薛竹便收回目光,强忍住惊讶,薛竹没再泄露了情绪,只作壁画安安静静未置一词。
她内心却风起云涌,所以,王英一直在女扮男装,还混成了为政一方的大将军!
场上高山大长公主与人谈笑风生,薛竹没有机会和谢琅说上话,脚步飘忽的回了府上。
第二日,薛竹在家中收到了一封信,居然是谢琅约酒楼鸿客居见面。
见到信的那刻,薛竹便下定了主意去鸿客居赴约。
“谢将军。”
“薛姑娘。”
二人叫着对方的称呼,生疏而守礼,对视的一笑却生疏尽散。
谢琅当时出行在外,隐瞒身份,却帮助薛竹离开安阳,当时送薛竹到了一个安全之地,谢琅另有正事,二人也就分道扬镳了。
说起来,二人也已有两年未见面。
“许久未见,未曾想在洛京见着薛姑娘,难能的缘分。”
“将军风采依旧。”
“谢将军,薛竹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我在大长公主府,才认识了将军。”薛竹首先开诚,道明了自己不会把谢琅之事告诉他人。
“如此尚好。”谢琅微微颔首。
“我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薛竹攥紧了一双手。
“且说。”
“不知道谢将军婚配与否。”
“某并未成婚。”
“不知麻不麻烦将军,将军可否娶我?”薛竹已然十分忐忑,谢琅他会不会同意?
“你知道我是……”未尽之语,已在不言中。
“这有什么,将军若能娶我,是我的幸事才对。”
“好啊,我娶你。”
没等薛竹多说服,谢琅答应得极为爽快。
“可这事有一点难办,将军不知,大长公主想将我送入公主,而我其实并不想嫁人。将军若娶我,恐会得罪了圣上和大长公主。”她眼角眉梢染上了苦涩,怕给谢琅招来麻烦。
“那有什么,我正好缺一个妻子,阿竹缺一个丈夫,我们正正是天作之合。”
至于得罪长公主与皇帝,谢琅一个拥兵自重的节度使敢入京城,就不会怕了皇帝。脱离朝廷管辖的节度使手握兵权,不服朝廷调令,当地的税收也不上交朝廷,节度使之位父死子继,俨然一个小朝堂,皇帝不敢情意得罪这种节度使,还得费心拉拢,像他这样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