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儿干净的袍子把手指擦拭干净。
还是别让血沾了自己的帕子。
“昭昭,我们怎么可能会有新的开始呢?”
薛竹仿佛有些无奈对他说,用了那个阔别已久的称呼,元韶终于忍不住哭着流出泪来,期望碎了一地。
重新提起,并非释怀,而是江湖一别,再不相干。
薛竹转头问起郑英:“阿英,你既然你这些年在他手下做事,一定有部下的联系方式吧,快点让人来带他走。”
“也对啊。”郑英一拍脑袋,想起来可以联系他部下。
元韶伤势颇重,还没到与薛竹鱼死网破,暴露幽州搀和了一手洛京局势的地步,只能灰溜溜被手下带离开了。
薛竹笑着送那人离开,直到完全消失不见了踪影,才收回目光。
“这……嗯……”
郑英支支吾吾,也疑惑阿竹妹子太狠了些。对错她不评价,这些年变化颇大啊,不知道在哪儿学的。
“阿英,以后你去哪儿。”
方才的凶狠只是错觉,阿竹妹妹仍如往常温柔腼腆。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郑英不假思索。
“那太好了。”
这样才能和她长长久久待在一块儿。
“可此事急不得,找到了你,我和元韶主仆关系也该解除了,得先回安阳了结一些后事,扫尾了才能来。总不能一下子撂开手不干吧,估计少说几个月。”
薛竹有些失落,从今往后阿英就可以和她姐妹共处,把臂同游了。
“不会太久的。”郑英掰着指头算了算。
“说好了,我等阿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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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长公主,此时应该称为高山大长公主了。她请薛竹到公主府一叙。是薛竹首先提议在护国寺设下埋伏,寺中出现了可疑之人,但侍卫却失了手,让人给逃了,大长公主找来薛竹共叙此事。
“阿薛,事先如何会想到幕后之人再回护国寺一趟?”
“民间流言四起,像是早有预谋,准备已久,情况无非那几种,臣下不过提出些可能的猜测罢了,没想到当真有贼人。只是这回贼人给逃了,怕是惊动了幕后之人,再想抓住马脚就难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
好在高山大长公主没有怀疑过薛竹,但这回没能活捉贼人,还是令她不快,气冲向了侍卫们,若非他们不中用,怎会让贼人逃了?
大长公主是最该未先帝之死伤怀之人,先帝在,她的权就在。
没能替她皇兄报仇,自己失了权力,在侄子手下讨生活,高山大长公主比谁都更想贼人伏法。
大长公主揉了揉眉头,转而对薛竹说起了另一件事,“阿薛,本宫送你一场荣华富贵可好?”
她笑得神秘,薛竹已然嗅出了背后之意。
送她入宫。
别说薛竹本不愿意入宫,她现在更不愿意了。
现在薛竹浑身轻松,茅塞顿开,摆脱了元韶,得到了最好的消息,阿英还好好在世,她已经开始期待以后的生活了。
从前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有以后之人。
可在她期待的生活面前,入宫一事亟待解决。
她从没有想过入皇宫境内,也对太子没有兴趣,而此时太子已经登基,是为新皇,可以正大光名觊觎臣下的表妹。
“殿下,我愿永远为殿下女官,为殿下鞍前马后。”
薛竹愿意做大长公主的女官也没有用了,即便她来到大长公主府的初衷是出谋划策。
可高山大长公主已经认命,他皇兄死的太突然,她想要揽权已经走不通,计划得全盘更改。没了处处纵容她的皇帝兄长,一个素来与她不亲近的侄儿坐上了皇位,就算大长公主有从龙之功,也只能保她往后的荣华富贵而已,享一享清福可以,掌权就是妄想了。
大长公主近来势力削减严重,驸马明升暗降,实权离了手,大长公主手中的兵力给了别人,新皇排斥女官,大长公主从前送入宫中的女官都已经不得重用,尽数陷于后宫之事,她大长公主的威势、门庭岌岌可危,这时候若薛竹能得宠,以后也算有了条新出路。
况且,皇帝本就有意于她。
大长公主要早早另做打算,端的是能屈能伸,献出自己的女官投诚。
“你且听细说,入宫陪伴御驾的美差,可不是人人都有福分。而本宫帮你入宫,怎么样?照样可以为本宫效劳。”
“殿下恕罪,臣下有婚约在身。”
“婚约?”大长公主好笑,摇摇头,“你那未婚夫早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有也等于没有,没必要哄我。”
“殿下,其实是我无心男女之事,只想常伴青灯古佛,诵念经书,为殿下祈福。”
高山大长公主点明后,容不得薛竹装傻充愣,她只好跪地求大长公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