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子。
而她们也知道主上多在意夫人的,一有空就对薛竹说他的好话,不忘主上的好处。
薛竹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和元韶之间的不快好似在被抹去、淡忘,留下来的全是他的好处。
她从一个黑暗的地方出来了,之前的种种都不真切,彷若前世,今生可以从出来后开始,第一面就记住了那个对她温柔至极的人。
人会重复以往的过错,也会重复爱上同一个人。
原谅他吧。
薛竹可耻心动了,心软了。
元韶他认错了,态度十分诚恳,也没有具体提及错误的过往,掀开疮疤让伤害更深刻,而是用道歉去掩盖过往。
他对薛竹描绘了未来,夫妻相随,美好又动人,他们会有一个小孩,小孩也最喜欢娘了。
薛竹相信了,见她眼神中渐浓的依赖之色,元韶心满意足。
阿竹变回从前的她了。
他其实很怀念从前,从前他能得到薛竹所有的爱。
他最怨的也是这一点,既然爱他,为什么不一直爱下去呢,半途而废不是个好习惯。
他有错,算尽一切没算入自身的变化。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他会放不下,她会在意,元韶从开始就不会给她得知真相的机会。明白总在事情已成定局后,他也要强行扭转定局。
那就是想方设法驯服薛竹。
元韶知道这些天来她的痛苦,被驯服的过程很难受,但别无他法,他想找回曾经的阿竹,必须走这一遭。
从今往后,你属于我。
元韶不会再给任何人引诱她的机会。
她倔强不合时宜的意志终于被瓦解了。
薛竹当真忘记了那么多不愉快,想起元韶的好处,乖乖消了气。
救她性命、对姑姑有恩、关怀备至、还令她心动的郎君,有什么错不能原谅呢?
薛竹彻底相信了。
他们是一对璧人,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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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西风太烈,金沙村的火焰太惨烈,趁月跳墙而来的少年住进了她心扉,薛竹怎么会忘记?
她永远也忘不掉阿英的死。
相信了元韶的花言巧语,心底的声音仍然在告诉薛竹,杀了元韶就能报仇了,他是元韶,也是成昭,她最最最恨的成昭。
薛竹藏了一把匕首,只要杀死每日对她笑的男人,就能给给郑英偿命了。
至于其他难解的恩怨怎么办?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可以自尽,以血来了结纷扰复杂的因果。
月色相似,薛竹挑中了元韶熟睡的时机,元韶夜夜睡在她枕边,这样的机会很好找,不费吹灰。
熟睡的青年乖巧而无害,双手交握,睡姿端正,完美的皮相没有一丝半毫的攻击力。
薛竹摸出了匕首,无声无息靠近元韶,刀尖对准了他胸口。
精铁锻造的匕首封喉见血,一刀下去,恩怨都了结了。
对郑英才有交代,她可怜的阿英。
刀尖已经划破了布帛,只要用力……但她犹豫了,迟疑了,下不了手。
薛竹没有杀过人,持刀的手微微颤抖。
看着平静入睡的男人,这时候,薛竹反倒想起了元韶的好处来。
他对她真的不赖,是这样的吗?
薛竹记吃不记打,想到的好处越多,恩惠越多,情意越多,她越迟疑,不知所措。她算不清恩怨了。
而且,他知错了,可错的是他还是自己呢?
薛竹忽然开始头痛,失去了判断力,松了匕首,崩溃大哭。
元韶醒了,或者说他一直没睡。
他五感敏锐,在薛竹靠近他的时候,就感知到异动,他想看看薛竹究竟做什么。
她拿刀时,元韶心都凉了。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他想看个明白。
阿竹放弃了。
看着泣不成声的薛竹,元韶喜得魂飞天外。
她不忍心,因为心中有他。
她他将人抱在怀中,温言细语安慰。
他也心疼,但痛苦过后,阿竹会好的。
就像他再也摆脱不了“成昭”,浑身上下长出了成昭的血肉。薛竹也会好的,他陪她、等她熬过痛苦。
元韶醒了,薛竹彻底失去了杀人的机会。
元韶哄睡流泪的女子,低头吻去眼尾的残泪,哄她睡得更安稳,静静端详她陷入沉眠,如同守护珍宝。
“等我回来。”
待到天色泛白,元韶才依依不舍离开,动身回幽州。
他其实想把薛竹也带回幽州去,但她此时的身体状态不适合赶路奔波,人也不配合。
稍稍分别一段时间,等他回来吧,他无奈浅笑。
薛竹错失良机后,陷入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