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路,陈主帅,我兄弟们的命,你可是欠着了!”
陈义隆俯身道:“从今往后,我的命是侯主帅的!”
侯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下令:“让出一条路给他们!”
围在韩曜希和陈子微面前的绿陈军退到了两边。
韩曜希望了一眼身后的女人们,有些犹疑,陈子微不容他多想,便抱起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天之后,有十一骑绿陈军人追上了他们,其中有原陈家军的,也有原绿林军的。为首的千夫长跪在韩陈二人面前,道:
“侯恩从不把我们当人看,唯有两位将军待我们如兄弟,我等愿誓死追随!”
韩曜希略显嫌弃地嘀咕道:“我何时待你们如兄弟了!”
一个独臂士兵说道:“您将俸禄都经陈将军之手补贴给我们了,我们知道,您嘴上不说,心里是极疼我们的。”
韩曜希忽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子微将千夫长扶起,道:“想要追随我们,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千夫长问道:“什么条件?”
“把你们的绿头巾摘了!”
众人齐齐摘下了绿帽。
这下,韩曜希终于看他们顺眼些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千夫长问道。
“先躲起来,设法通知你们家人搬迁,免遭侯恩毒手。”
陈子微的话,另他们脊背发凉。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们可以回营去,告诉侯恩,你们是来追杀我们的。”
“我不后悔,誓死追随!”
“我也不后悔!誓死追随!“
那夜之后,陈子微便与陈义隆背道而驰了。
陈子微选择了阳光下的独木桥,陈义隆选择了黑暗中的康庄大道。数月之后,随着绿陈联军攻下一个又一个要塞,侯恩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南方霸主。
在北方,过去的三年间,许凌云和阿骨打率领东鄂人在胡族混战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统一了东北各部族,成立了北燕国,与匈勒人的后秦国对峙。双方打了近一年,都无法一口吞下对方,后秦国君阿古斯决定议和,派后秦司马崔宏前去北燕谈判。崔宏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北燕国国都,北燕相国许凌云一见到这个人,和谈之事,便十分顺理成章。这个人,就是崔皓尘。
阔别经年,许凌云和崔皓尘见到对方那一刻,都愣住了,对方都沧桑得与之前分别时判若两人。
二人遥遥相望了片晌之后,才慢慢走向对方,紧紧相拥,喜极而泣。但流泪的,只有崔皓尘一人。许凌云似乎已经忘了,泪要怎样流。
许凌云命包括崔宏在内的所有人都退下,只留崔皓尘叙话。
“我就知道,当年你定是诈降的,你是绝不可能投降匈勒人的!”崔皓尘多年来悬在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可是,许凌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他们就不信我呢?我明明跟刘若柏说了我要诈降,他听到了的,他点头了的。。。。。。”
“什么?!”崔皓尘难以置信,“可他写给我爹的信中,并未提及你诈降之事啊!”
“你说什么?!”许凌云也难以置信,心乱如麻,“我知道了,他有理由这么做!我不知道他跟谁做了交易,总之,交易的筹码,就是并州校尉之位!”
崔皓尘心内五味杂陈,道:“不,我不相信若柏是那样的人。。。。。。”
许凌云紧紧拽着发抖的拳头,道“皓尘!你就是太傻!他跟我们不一样!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崔皓尘道:“我打听过,他们在晋阳城陷落之前,便已经离开,不知去向。”
许凌云的眼里有了杀气:“天涯海角,掘地三尺,我都会把他挖出来!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那一天,崔皓尘滔滔不绝地跟许凌云讲他是如何设法在匈勒人那里寻他,许凌云只淡淡地回应。崔皓尘继而又讲到了先生,许凌云眼里才似乎有了一点光。
那一晚,他们同榻而卧,抵足而眠,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夜郎的日子。
崔氏父子和谈成功,且满载而归。已是中原新主的匈勒王阿古斯亲自为他们设庆功宴,邀请了胡族和汉族的大臣们。
匈勒王举起了一碗烈酒,道:“你们汉人动动嘴皮子,胜过千军万马啊!来,崔宏,崔皓尘,本王敬你们!”
崔宏忙跪下,崔皓尘也跟着跪下。
崔宏道:“臣惶恐!自古尊卑有序,君上断无敬臣下的道理,臣谢君上赐酒!”
阿古斯笑道:“哈哈哈!你们汉人规矩真是多啊!但是治理你们汉人,还是要靠你们汉人的规矩,今后,管这帮汉人,还要多靠崔司马了!本王不能敬,那你们这帮家伙,举起杯来,替我敬崔司马!”
所有汉臣和胡族大臣都举起酒杯,其中不少都是极不情愿的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