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药煲打翻在地。
“有没有烫着?”刘若柏赶紧上前去查看林鸢的手和脚。
院中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我哥好了!我哥好了!”姜郎欣喜若狂地叫道。
北方的秋夜,开始有了寒凉之意,众人围在炉火边,刘若柏将自己和先生的遭遇细细回忆,诉说了一遍。
许凌云听罢,目光犀利,问道:“你为什么要招供?”
“我当然是怕。。。。。。”刘若柏忽然卡住了,只觉一口闷气涌上心头,转而为怒,起身夺门而出。
林鸢瞪了许凌云一眼,跟着出去了。
崔皓尘道:“凌云,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阿莫和姜郎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二脸茫然。
许凌云轻叹了口气,一把搂住韩曜希的肩膀,道:“曜希,好样的!我要是你,也会立马砍了那个张彬!”
崔皓尘叹道:“可是,张彬,不过是幕后主使手中的一颗棋子。”
韩曜希和姜郎异口同声问道:“幕后主使是谁?!”
崔皓尘:“目前看来,有可能是岭南王。”
许凌云:“极有可能是他。”
姜郎:“接下来怎么办?”
崔皓尘:“我回京城去,查清真相。”
许凌云:“嗯,你们清河崔氏,最为位高权重的,就是你爹了。去找你爹,定能助我们查出幕后主使!”
阿莫:“查出来之后呢?”
“为先生报仇!”四人异口同声道。
屋外,林鸢从刘若柏身后环抱住了他。
刘若柏有些赌气地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林鸢靠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么多。你活着,就好。”
刘若柏心里一热,握住了林鸢的手,摩挲着。
“刘若柏,我希望你胆小如鼠,胸无大志,平平安安的就好。”
刘若柏转过身来,抱着林鸢,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道:“放心,我从小胆子就小,有了你,我就更惜命了。从今往后,绝对平平淡淡毫无事故!”
林鸢微微一笑,道:“我信你个鬼。”
三日后,孙思远启程去往西域,林鸢、刘若柏、姜郎和阿莫送他直至城外长亭。
许松站在晋阳城的城楼上北望,秋风裹挟着凉意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后有人给他披上了一件大氅,他转身,是崔皓尘,旁边站着许凌云。
许松颇有些失落,心道:“唉,别人家的儿子。”
“伯父,我爹在信中说了什么?”崔皓尘问道。
“崔内史教我不要为难新上任的并州刺史高翰。”许松答道。
“并州乃抵御匈勒的门户,此时换掉卢刺史,匈勒人若有异动,高刺史并无经验,实在危险。”崔皓尘分析道。
许松向崔皓尘投去赞许的目光,道:“皓尘啊,你说到我心里去了。你果真是长大了啊。。。。。。”
许凌云小声嘟囔道:“我昨天也这么说,你怎么不夸我?”
许松斜睨了许凌云一眼,道:“大丈夫有什么说什么,哼哼唧唧跟个娘们似的像什么样子!”
许凌云一把搂住崔皓尘,问他爹:“爹你好好看看,谁像娘们,啊,谁像娘们!?”
许松看了一眼,的确一目了然。
许松轻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
“皓尘呐,你爹让你先不要回京。”
“为何?”崔皓尘一脸不解。
许凌云揶揄道:“你爹三个儿子,最不待见的就是你,自然是不想见你咯!”
许松呵斥道:“胡说!崔内史是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多历练一番。”
“你爹许是预感到了什么,看北边,那些匈勒人正蠢蠢欲动呢,”许凌云忽然与崔皓尘十指紧扣,道:“我们就在这,等他们过来受死!”
“咦。。。。。。”
崔皓尘打了个寒颤,甩开了许凌云的手。
晋阳城郊草原上,七个年轻人一起策马奔腾,不为奔命,亦不为逃命,自由自在,驰骋于天地之间。
不知不觉,已至日暮,万道光剑射穿云层,天边金日似触手可及。
行至一个小山丘上,众人下马,或坐或躺,一壶马奶酒,在七个人手中传递着。
传到许凌云这里,他起身,将酒散在地上,道了一声:“先生,请。”
不知怎的,面对夕阳,他便想起了先生,还有多年前在夜郎,那个朝阳升起的时刻,先生笼罩在金色光晕之中。
“先生最后说了什么?”崔皓尘问道。
众人把目光投向刘若柏。
刘若柏眼里闪着太阳的余晖,道:“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