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渊闻言不禁急火攻心,咳出一口血来,喷在了他浅色的衣袖上。
岭南王敏锐地瞥见了他那一口血,装作没有看见。
王九渊低头擦干嘴角的血,道:“皇上万不可南下,安王手下投诚者已经供出,安王在京都至北江城一路上都安排了不少杀手欲刺杀皇上,此外,皇上将京城所有精兵尽数调出,怕有人会趁虚而入啊。。。。。。”
岭南王闻言,见王九渊对皇帝赤诚一片,叹了口气,道:“阻止皇上南下有个办法,那就是把安王尽快送到他面前,他便没有了南下的理由。平叛军并无充足军饷支撑,想必先生很快会解散这支军队。那,便由本王派兵押送安王北上吧。”
“不劳安王费心。。。。。。下官。。。。。。”
王九渊又是一阵咳嗽,面色发青。
岭南王面露愠色,道:“送安王北上之事王刺史就不要操心了,退下吧。”
王九渊忽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便不与领南王争辩,强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五个学生正在屋内等着,见着他们,王九渊心里一松,便晕了过去。
“先生!”
先生这一晕,大家方寸大乱。
刘若柏急忙找来林鸢为王九渊行针,王九渊才醒了过来。
“都出去吧,好让先生休息。”
“先生现下怎么样?”
“为什么会晕倒啊?!”
林鸢心里狂跳,嘴上只道:“老毛病,这次晕倒是操劳过度。你们不要再打扰先生了!”
这帮学生都被林鸢赶出去后,林鸢忧心忡忡道:“先生,您真的要好生休养了,再不可劳累了。不然,吃再多药也是徒劳!”
王九渊点点头,愁眉深锁,心里估算着,皇帝的大军到了哪里,自己应该怎样应对,不禁头疼起来。
领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得皇城外的皇帝梁照,正与丽妃在马车内玩着一人丢坚果,一人用嘴接的游戏。
梁照笑道:“接不着,就罚我亲你一口,接着了,便罚你亲我一口。”
丽妃拍手笑道:“好啊好啊。。。。。。皇上最会玩了!”
没一会,丽妃便觉得无聊,嗔道:“皇上啊,两个人玩着多没趣啊,叫上婉姐姐一起玩儿吧。”
皇上掀开帘子,命太监去后面那辆马车那里请婉妃。
婉妃,便是萧漉婉,崔皓尘曾经的未婚妻。不似丽妃那般明艳动人,她衣着清雅,却难掩天姿国色。她怀抱正安睡着的刚满周岁的小女儿,太监来报时,她温柔的目光片刻未从女儿那天使般的小脸蛋上移开,只轻声答道:“劳烦公公回禀皇上,乐言公主正在我怀里安睡,我若离开,恐扰公主美梦,待公主醒后,我再过去。”
太监来回禀皇帝后,皇帝下了一道命令:“全军减缓行军速度,以免马车颠簸,扰公主美梦。”
丽妃听到后,嘟哝道:“刚出洛邑城臣妾便觉得颠簸的慌,皇上都没心疼臣妾。”
皇帝只好搂着她,哄道:“那也是丽妃你乖巧懂事,没有提这要求啊,要是你提了,我没有不答应的!”
丽妃懒懒躺在梁照怀里,忽然灵光一闪,坐起来,拔下头上一根金发簪,递给梁照,带着哭腔道:“赵郎,今日妾身不得不与你分别了。你走陆路,我走水路,若老天眷顾你我这对鸳鸯,必让你我于凌风渡口相遇,你执此信物来见我,可好?!”
梁照接过发簪,瞬间入戏,眼含热泪,抓着丽妃的手道:“丽娘,我定执此信物到凌风渡口与你相会,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王九渊发出一封又一封捷报书,未能阻止皇帝南下的大军。大军所到郡县,如蝗虫过境,劳民伤财。直到崔皓尘秘密带着捷报书,于石堰城呈于皇帝面前。
皇帝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了,道:“这个王九渊,竟这么快就平了安王之乱?!看来,之前说安王反了,情势危急,安王势力遍布各郡。。。。。。竟是假的不成!”
崔皓尘忙道:“安王筹谋十年之久,有十万叛军,是千真万确之事!王刺史绝对没有夸大其词!”
御林军统领张彬道:“皇上,安王残余势力恐还潜伏于南方,臣有一计:可将安王放出,让他重新将那些残余势力集结起来,我们,不就正好一网打尽吗?”
这个疯狂愚蠢的计划正中梁照下怀,他忙拍手称道:“张统领妙计!妙计啊!”
崔皓尘本就讨厌这个皇帝,现下更恨不得一拳揍爆皇帝的头。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崔皓尘默念刘若柏给许凌云的心诀,强压下心里的愤怒,将安王在沿线埋伏杀手之事告知皇帝,皇帝却只觉得这又增加了刺激程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当日,崔皓尘奋笔疾书,飞鸽传书王九渊,然后自己决定称病留在皇帝军营中,便于同王九渊通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