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上他们几个?”
林鸢不假思索道:“因为今晚他们要干大事。”
刘若柏惊呼:“你怎么知道?!”
林鸢苦笑了一下:“你们今晚硬要拉着我俩出门,我便猜出一二了。”
刘若柏摸摸林鸢的头,笑着说:“你这小脑袋瓜可真聪明!”
姜郎若有所思,低声问道:“为什么先生可以善待来降的卢万山,却对甘二狼。。。。。。”
“先生其实是今天见到他后才决定的。先生说,甘二狼这个人,多谋,首鼠两端,眼神飘忽不定,包藏祸心。。。。。。除恶务尽”刘若柏努力回忆王九渊今日的话。
“今晚,又要见血了。”林鸢叹道。
刘若柏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我们晚些回去。”
阿莫听得一知半解,只问:“崔皓尘会不会有危险?”
姜郎心里有些刺痛,又不忍她担忧,只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四人谈话间,盘踞南江十几年的最后一个巨寇,以及他的心腹们,均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腹痛发作之后,死于扮作家仆和厨子的士兵刀下。
而这位制毒高手,正是孙思远。刘若柏原本是找林鸢制毒,被拒绝,才转而找孙思远,软磨硬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说服了他。而孙思远也正因得知林鸢拒绝制毒一事,发觉这个丫头跟自己年轻时很像,决心收她为徒。
至此,南江巨匪拔除,大势已去,王九渊解散了两千平南军,让他们回原军籍。
土匪余孽中,有些人放下屠刀,回乡务农,对此,王九渊便视而不见了。而那些无家可归仍在匪窝中隐匿,时而出来打家劫舍者,王九渊命卢万山率领部众分成各路追杀他们。半月之后,卢万山归来,王九渊向朝廷奏请赏赐,让卢万山领着众匪回前匪窝,就地安置,开荒种田。
再过了半月,王九渊到访卢万山前匪窝,发现这里已经成功转型为一个鸡犬相闻的世外桃源。
卢万山盛情接待了王九渊,两人在村舍中品茶。
王九渊忽然对卢万山说:“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卢万山心下一惊,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眼睛。但是,我不说,也是为了先生好。”
王九渊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你若不说,我恐怕夜不能寐。”
卢万山只好道出实情:“匪徒余孽,并未清除,只因,他们遁入了北安城外,静安王祖上坟地。”
王九渊道:“嗯,这不怪你,除了当今皇上,任何人都无权去搜静安王祖上坟地。”
天空一声惊雷,两人望向屋外。
王九渊面色平静,只道:“要变天了。”
入冬之后,王九渊带着五个学生到南江各地授课,因王九渊病情加重,阿莫受林鸢所托,随行照顾王九渊。林鸢则女扮男装,随孙思远去往北安城,进了静安王府。
王九渊带领学生们在各郡县乡里建立议事亭,让汉人像骆溪人那样选出德高望重者组成议事团,在议事亭调解纠纷,或是惩戒犯错的人,共同商议决定乡中大事,民风逐渐团结向善,南江一时间海晏河清。
一日,林鸢独自在静安王府花园中采草药,见远处有一不修边幅,造型感人的中年男子正在挖坑。林鸢走近一瞧,发现正是孙思远的挚友,王妃的老师唐渭。
林鸢作揖道:“唐先生安!”
唐渭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林翔啊,来得正好,帮我葬花吧。”
林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葬花?”
唐渭跪在地上,将落在泥土中的花瓣捡到自己的怀中,再将它们倒入他挖好的土坑之中,念念叨叨:“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林鸢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问道:“您认识林黛玉吗?”
唐渭道:“不认识。。。黛玉,是位美人吧。”
林鸢笑道:“对,是位极美的人。她和您一样,爱葬花。”
唐渭一边捧泥土入坑,一边问道:“哦?她为何葬花呢?”
林鸢回忆了一下来自遥远记忆里的歌词,道:“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沟渠。”
唐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当晚,他找到孙思远,嘱咐他明日找个理由离开静安王府。孙思远邀他一起离开,他却道:“静安王时刻派人盯着我,我已无法轻易离开,但我自有办法,你们只管走。”孙思远知他这位朋友才高八斗,足智多谋,便不多虑了。
翌日,孙思远带着林鸢离开了静安王府,没走多久,忽然听到身后街上一阵喧哗。师徒俩转身一看,唐渭正裸奔而来,还一路高歌。
林鸢不忍直视,转过头去。
孙思远笑了笑:“这个疯子。”
林鸢和孙思远回到了南安城刺史官邸,并将在静安王府的见闻,禀告了王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