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一掌钳制人臂膀,一掌偷袭人腰,试图将人掰倒。
几个回合,皆以失败告终。
楼中漫逛的苏剑听见呼声愈响,有些好奇如今的局面,正欲回去瞅个结局,先迎面撞上一道青影。
原来这凉廊是回字形,不论二人相隔多远,终会碰头。
她才不是逃避亦或礼让之人,面色从容,迈着流星之步继续前进。
回廊狭长,崔勿自然侧身避让,见人走出了一种“此山是我开”的豪迈之气。
“苏姑娘,那日在凉州渡口,谢谢。”
苏剑听闻便讥笑:“崔少阁,你的谢意比别人更值钱么?如若不值钱,就别到处抛了,虚伪。”
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唇枪舌剑,眼色不见波澜,趁人不耐烦之前,又开口:“在下只有一问,苏姑娘,是如何认出我的?”
认出他不是崔勿,或者说不止是崔勿。
“原来那夜你是在装死人?”
苏剑皱眉回头,他也抬起眼看去,清幽的瞳孔中有了一丝涟漪,她是第一个只消一眼便认出自己的人,如此直觉,就仿佛他在她眼里,存在着特殊的意义。
静默中先响起踢踏的脚步,紧接着,又有一人从楼角冒了出来。
“苏姑娘,二位怎么在这儿,楼下正精彩呢!”李渡已被阿泽的实力所折服,没了恐惧,搏斗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充满刺激。
“正要回去。”苏剑瞥他一眼,再看回对面:“不过小王爷,我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李渡拍拍胸脯。
崔勿凝视着人冷恹恹的双眼,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说,若有一对江湖仇家狭路相逢,他们会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苏剑问。
李渡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呃声过后,还是灵光一闪,兴高采烈回:“让我猜猜,以李某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来看,那必然是这样——”
他挺起胸膛沉下面来,指着前方的空气,压低声喝:“还想逃?你这小样,化成灰我都认得!”
“怎么样,对不对?”
装模作样过后,他看回苏剑寻求答案,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之人的怔态。
苏剑只是笑了笑,对着不知何时落在阑干上的小雀,轻声道:“我对你便是如此。”
男女之力确有悬殊之势,尤其在此等近身搏斗之中,阿泽深知自身优劣,故即使几次被人锁住,也不慌不乱,凭借灵活身形虎口逃生,三番试探此人实力,便知他并非只有蛮力,招式精妙纯熟,搏斗经验丰富,力道收放自如,风格竟有几分迟日的影子。
她少逢北地敌手,最熟悉的,还是四年前多次交手的吕熠。
二人还有一共通之处,那便是对待对手,都毫不怜香惜玉。
她避过一记迎面拳击,重力仍波及她面,以致青丝散乱,颧骨骤痛。
眉宇凝起,遏制人乘胜追击的拳头,她倾力滑铲,攻人下盘,这招极险,稍有落后,必被人压制不动。
男子也明白机会临门,嘴角一勾,屈膝稳定身形的同时,擒她腰试图将她拿下,却没想到他低估了对手的狡猾,对手却仿佛对他的心机了如指掌。
阿泽怎会给他扼制命门的机会,足尖点地一翻,斜身勾倒胜券在握之人,纵使那人差点触及她腰身,她亦镇定自如,在觅得良机之后迅速贴人背滚身站稳,紧接着手肘击人宽阔后背,待人摔了个狗啃泥,也不忘掐灭其翻身的机会,曲膝压在人背上,使之动弹不得。
“阁下多大年纪,若是比我小,实在是胜之不武。”她望着人陷入草地有些扭曲的俊脸,冷冷讥讽。
岂料脚下人非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拖着沙哑的嗓音笑道:“何必如此着急定输赢,别忘了,依照我们北地的规矩,谁挂彩多,谁方为输。”
她一惊,松脚旋身站起,恰瞥见自己肩膀已被黄土沾色,而余光界限内,满背只怕皆是泥土草屑。
是方才兵行险招,遭人算计。
对面人迅速起身,一改狼狈之态,昂扬带笑,深蓝袍上不过被她压制的那一侧惨不忍睹。
“我赢了。”
他拍了拍双手,左侧的脸斑斓成了花猫,仍咧嘴笑道。
“无赖。”
阿泽毫不客气地讽刺,想拂去身上的黄尘碎叶,岂料迟日上好的水竹衣经不起折腾,直接破了个大洞。
“不敌你们主子无赖哦。”男子见状,凉凉反唇相讥。
她皱眉看向人,竟无力反驳。
见人昂首阔步走向远黛楼,她起剑阻人步伐,清声道:“大男人若还要点脸面,便承认方才顶多是平局。”
北地男子的确好拿捏。
那人立刻回头,微微促起的眼中生出些许危险意味:“你说什么?”
“我说,不敢同我再比一场,你便算不上顶天立地的男儿。”阿泽眼色不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