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被宴会鼎盛时那道惊鸿而下的黑影所惊,要知道为开万剑宴,棺山已封数日。
刺客却犹如天降,剑光寒人,掠过剑壁,那些宝刀名剑似纷纷受到召唤,开始一场今夜最大的屠杀。
盖鹿紧皱眉头,听刀剑铮铮不绝于耳,惨叫哀嚎此起彼伏,一招重掌击去。
剑壁四裂,然她早已暗暗养了半月的力,迅速躲闪,所过之处,那些白日喧笑的魑魅魍魉,纷纷命丧黄泉。
曾轻人如草芥,如今,死的不如草芥。
很快,此宴的两位主人,冶狼和息龟率先前来。
她握紧了手中之剑。
“秋杀!”
息龟望见那柄肃杀之剑,心头铮然。
冶狼亦罕见一惊,因她从未见过剑宗。
二人齐上,竟也不占上风,黑影出剑,锐利之锋,无声之重,似编成天网,让他们节节败退。
这让他们愈发相信,鬼面之下,便是如今江湖人人争杀的双剑宗之一,褚旋秋。
阿泽已将那日对付李卧龙的招式融会贯通,这般一人布阵的气势,便是褚旋秋对她的指点。
直至盖鹿加入,以三敌一,纵使巅峰之时的褚旋秋,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她破开涌来的阴浪,窜入山下。
身后几人穷追不舍,然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轻功可以暂时甩开棺山三绝,却将自己逼入另一人的掌中。
眼前一柄好剑直入巨石,那经历百年风雨仍旧坚韧的磐石竟就此四分五裂。
她抬手相挡,另一抹凌厉剑光直刺她眼。
秋杀旋起,世间少有哪一柄剑能抵挡它的肃杀,然数招已过,剑器相鸣间,却只两相弹开。
可见此人剑术之登峰造极。
甚至,她总觉在何处见过形法相似却又风格迥异的招数。
她凝眉朝人看去,依旧是那副不羁的恶人相,语气冷而玩味:“秋杀剑,岐山招,何方人?”
她霎时一惊,冶狼身边此人,竟是世间第二个看出她拈花破莲之招的剑客。
上一个,还是尸骨早寒的赤尾。
片刻的失神,在高手对决间足以致命,她遭长剑袭面,弯身躲避,顺势以罗网之法夺人利器。
谁料被此人极度灵活的剑术逃逸了去,画虎不成反类犬,秋杀剑身一震,其剑尖直挑她四指,她剑落地。
以她道还治她身。
她即刻下捞,被人又一剑逼退数步,再无机会。
身后茂盛的树丛亦被此人之剑劈开,丛后郁郁青茅蜿蜒而下,正是躲避追捕的好去路。
她目中一闪,翻身入内。
草丛中如游蛇嘶嘶而过,一切异动皆被夜风掩盖了去。
男子踏足翻起脚下脱离了主人的秋杀剑,身后三绝临如鬼魅。
“褚旋秋呢?”息龟冷冷问。
男子只看向自己的主子,一柄肃重光凛的秋杀在他手中灵活玩转。
冶狼扫过那剑,也皱眉。
“逃了,是息大人的地盘呢。”
一时间,棺山之北,灯火彻夜通明。
日月相接,息龟将北边翻得树倒土崩,也不再见那褚旋秋的身影。
然江湖人可不这么认为。
曾经断脉隐世的剑宗,如今凭一己之力斩尽无数魔头,让群魔乱舞的万剑宴变成了斩妖除魔的大会,惊矣,叹矣。
那些曾骂秋杀投奔朽朝之人纷纷改言,说这剑宗乃勇毅无双之辈。
又是一阵吹过江湖的风,让草木闻风而动。
“诶——你们听说没有,南绝裘龙被秋杀一剑穿心,如今棺山四绝只剩三绝啦。”
“他不是早就断了经脉,成了废人么?”
“人家可是剑宗,那些唬人的吧,可惜他还是被棺山给抓了,如今生死难料唉!”
邻桌的素衫人听闻,端茶的手抖了抖,久久未喝。
“先生,该起程了。”崔勿垂眸掩住情绪,将包袱都收拾好,拿起桌旁摆着的两把长剑。
一把素如雪,沉,一把白似霜,轻。
“此去凉州,路途可平当?”素衫人忽然问了句。
“有人开路,先生与货物定能平安到达。”他淡淡答。
“那家中人呢,能平安无事么?”
“可以的。”
崔勿望着他定然道,又看向邻桌喝酒的伙计们:“诸位,冶狼的渡口戌时关闭,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健壮的汉子们纷纷应答,将后院货物运出了客栈。
一只毫不起眼的商队,朝棺山之东缓缓而去。
有人去,自有人来。
褚阔走入鱼龙混杂的棺山镇,一眼看见了那气势非凡的筑金阁。
听闻此阁前几日才开张,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