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狠意渐浓,一把拿起桌上的酒倾倒在那乌发玉面上。
她面上顿凉,被酒呛得重咳不止,顶着发紧的头皮,终于睁开了眼。
眼前人慢慢凑近她耳边道:“你杀了我的人,将自己赔给我也是应当的,不是么?”
她眨了眨眼,滴落的酒水模糊了视线,却挡不住眼中的寒气,手虽无力,却也不由握紧,忽而勾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裘龙方因她的举动诧异,耳边同样传来寒冷的话语。
“可惜了,裘大人喜欢男子,我偏偏不是。”
他双瞳一震,一手方探人衫内,背后竟痛如刀穿,与此同时,方才还狼狈之人双眼忽睁得清醒,湿润的眼波凝成一股如冰的狠色。
他欲转身回看,阿泽却死死掐住他后颈,等他挣脱,回头只见一张老迈面孔,一袭青灰布衫。
还有一柄钝刃残刀,深深插入他后背,无法得见。
他眉心来不及皱起人便缓缓倒下,一如今日死在她手上的白面男子。
被人甩开的阿泽松了口气,从裘龙怀中搜出解药,一口吞下。
望向与她配合无间的戚省,此人抽出裘龙背后那把残刃,脸上万分惊沉。
“给你匕首的是谁?”
“既然给了我,戚老当明白那人的意思。”她缓缓道。
戚省凝目,方才那般无力的小女子很快恢复了神采,一如片刻前朝潜在窗口的他看来时,那般冷静。
但那时她分明中了裘龙之毒,被他紧扼着下巴,分外狼狈甚至可怜,随时都会丧命。
借着逃脱之机,也不过是想让裘龙将后背留给他,让他一击致命。
“要我做什么?”戚省眯了眯眼,有些心畏。
阿泽起身,将散发用簪子利落缠起,垂在脑后,恍若方才的狼狈从未存在过。
“抓我。”
她抬手擦干面上湿粘的酒渍,如一缕青烟般消散无形。
戚省皱眉,不解其意,却也丝毫不怠。
阿泽速度如风,找到先前藏在隐秘处的秋杀,第一次扯去上面厚厚的青布,露出其该有的肃杀光华来。
执剑,黑袍掩身,朝依旧未息的万剑宴去。
早欲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