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她手腕:“酒也不喝?”
她皱眉,冷冷拂去人手,站起时裙角却被什么压着,竟不慎朝人跌去。
这一跌,分毫无误地撞上人身。
徐斜行扶着她肩,唇边笑意不减。
她感觉有冰凉的指尖顺势没入她青丝,一路划散她长发中的几处发结。
背后一僵,迅速起身,一把抓住人腕,压于身前小几之上,眼神警惕而冷漠。
“你找死么?”
徐斜行有些不及,手背靠着冰冷的桌面,指尖微微一蜷,像是要留住绕指而来的桃花清风。
她见人掌中空空,唯食指戴有一只苍蓝宝石戒指,二指上移至袖腕,确信未藏任何,不耐推开。
“说了只是想陪你喝酒。”
徐斜行无奈一笑,替她斟了杯酒。
她冷脸未理,见宾客中又有人呼唤。
“英雄佩宝剑,若我等献上一头蝶虎,吴城主不如奖赏一把宝剑?”
这下,人群之巅的吴川扫过阁中无数好剑挂作的剑林,很快在众人期待中开口:“未尝不可?若能再现一位二十年前的伏虎英雄,吴某愿奉上这满阁宝剑,任君挑选。”
热闹方至鼎峰。
就在此时,原本离席的吕熠又回了来。
她知徐斜行今日抽风,索性耐下性子饮酒:“光喝酒也无甚意思,你且说说,四年之间,碧落如何兴起?”
岂料人压了她的杯,亲自替她斟酒,道:“这里面的故事很长,若有机会,可以讲给你听。”
“好啊。”她不客气饮,继续:“这世上向来是后浪推前浪,碧落日兴隆,一方之崛起必有一方败败,你又愿意和谁争呢?是天涯,迟日,还是铜雀?”
徐斜行不由朝对面出神的吕熠看了一眼。
“心可真大。”她讥笑。
他抿了抿唇,自饮一杯,目光定然看向她:“逢乱世,山可崩,水可竭,不到最后,输赢可难论。”
她冷哼一声:“你们如何争斗,与我无关,但最好看清这是什么地方。”
她清透的眼神仿佛穿透一切阴谋诡谲,徐斜行因此眨了眨眼,半晌,悠悠回了一句。
“世道如何?你以为铜雀可以独善其身吗?你父亲,愿意么?”
对面,看似淡漠的吕熠却察觉到了对面二人忽起的僵冷,众人皆见舞剑,不见真正精彩的地方。
堂外侍从前来奉茶解酒,他虽未喝酒,却也端杯抿了一口。
阿泽借此坐远了些,转开视线,懒得再同徐斜行周旋,亦端起热茶,随意啜了小口。
徐斜行笑了笑,伸手拂去了她肩上的一瓣桃花,正欲起身去应酬,便听见一声清脆的裂响。
低头,阿泽手中瓷盏兀自裂了开来,一时滚水横流。
茶杯被人下了暗力,一碰便碎,热水流入伤口之中,剧烈的灼痛让她整个手臂都微微痉挛。
这动静将众人目光皆吸引了过来。
徐斜行也顾不得众多视线,抓住她手腕,解开了那发红手掌上湿透的纱布,露出一道显眼的利刃伤。
伤口青黑,他沉声道:“茶水有毒。”
吕熠清楚地瞥见了那伤口,眉头一皱。
阿泽很快恢复过来,点了右臂之穴,淡然将在场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起身离场。
桃花落尽,碧水处。
她望着树下挡她去路的碧衣男子,神情冷漠。
“这毒不寻常。”徐斜行少见地沉着面。
她拂袖,与人擦肩而过,身侧人却拽住了她腕,透过冰凉的衣袖,紧得甩不开来。
“阿泽……”
他回身念起她的名字。
“别这么叫我。”
她冷冷打断,右手难以使力,故伸左手要将他的手拂去。
徐斜行讽刺一笑,见她皱眉的模样,目中泛起一层凉意:“怎么,喊你名字便要杀了我么?”
“你再不放手,我便真的让你死在铜雀。”她毫不畏惧地看去。
话语中刺骨的寒意终究让那手松了下来。
她瞥见自己发皱的袖衫内手腕已然红了一圈,却仍握了握掌,掌心异物,是某人给她的药。
毒是他下的,并非吕熠。
这招倒真是一箭双雕,她眸光一寒,借着转身之际扫过四下,快步离去。
“把柄在我手上,还是客气一些。”
徐斜行望着她渐行渐远,良久,才兀自抬起拽人的右手,指间宝戒泛着幽青的光芒。
晚风拂过,他掌中兀自生出一股独特的冷香来,缭绕不散,甚至,越来越浓,仿若这香的主人,就在他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独自离开。
桃树下相向而去的二人,自然被一箭双雕之人收入眼底。
吕熠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