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伤他嫡亲师妹,指不定带着春华剑堵到你迟日府去!”
褚阔一直在无端絮语着,他却一句都未入心,默默凝望着掌中冰冷的玉牌,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勾了勾嘴角。
褚阔因此哑然,不知为何,在那轻得不能再轻的笑意中,瞥见了丝丝凄惶。
他不敢再留。
待他出门,孤身之人又开了窗,静立不动。
阁台之上,碧衣的徐斜行望见了窗口静立之影,对人无甚察觉,颇为诧异。
“少城主,那日未能阻止吕熠前来赴宴,他怕是对我们有所怀疑了。”祝邢这些年面目愈戾。
“你我前来,已是打草惊蛇,何况你们先前便有恩怨。”他淡淡回道,瞥人一眼:“不过挟持吕珠的事,并非我的授意啊,怎么,想让我给你天刀收拾烂摊子么?”
祝邢一惊:“少城主何出此言?我按尊父之意行事,难道……竟不能代表你的意思么?”
“是谁的意思不重要,只是祝公子该明白,你所做皆为天刀,我做或不做,为的是碧落。”
徐斜行语气耐人寻味,迟日与碧落相斗,谁又能坐收渔利呢?
祝邢脸色一青。
“好了,希望你下次行事前能想清楚,想要输时共苦,也要赢时同甘才是。”他轻提轻放,又云淡风轻地一笑:“说起你与迟日的恩怨,当年那场仙亭会武可真是精彩,不如讲给我听听?”
祝邢面色一缓,回忆起来,待到故事落幕之际,才见面前人脸色沉了下来。
他于是抛却往事,道:“吕熠只要着手调查吕珠被劫之事,到时你我设下天罗地网,他当无处可逃。”
徐斜行却意味深长地呵了口气,玩味一笑:“我倒觉得这游戏可以更有意思一些。”
盛元节的第二日,原本的春晴被阴云所掩,万里阴天却掩不下铜雀的热闹。
只因今日,众宾客随主人共登铜雀第一高峰,凌于绝顶,赏云海苍茫,会青川万里,怎能不尽兴?
然有心之人会发现,此峰朝南,众人却面北,想一观铜雀全貌,则是背道而驰。
况且翘云峰北正是万仞峭壁,险峻之势无人敢攀。
登高望远不够,还需刀剑助兴。
于是,宾客们便在庄中水榭赏花与剑,一株老山碧桃,花落如雨,满阁绝世好剑,寒光耀人。
满座欢愉间,有人注意到剑阁内挂着一副流光溢彩的虎皮,看上去无比稀奇。
“吴城主,这莫不就是翘云峰才有的蝶虎之皮?”
众人本望着卧水碧桃下乘着竹排舞剑的曼妙身姿,如今也都朝那珍奇投去视线。
吴川点头,使得宴愈加闹腾起来。
当蝶虎传说被谈至沸腾之时,阿泽便知道了他所言的自有办法是何意。
很快,有宾客问话:“吴城主,听闻这铜雀百年前便有伏虎传说,收降蝶虎者谓之英雄,我等与其在此观剑舞,不如纵身山林,去猎猎这蝶虎如何?”
欢呼跃雀中,唯有她身旁的李渡叹气:“都说翘云峰的蝶虎危险非常,你们江湖中人偏爱向虎山行,我实在无法理解。”
她只一笑,回:“这便如天地之大,你们偏向权谋深海,人活于世,岂能不战而休焉?”
李渡会意,正欲开口,不远处传来一人之声:“想或不想,也多是身不由己的。”
他扭头一看,竟是一张倒人胃口的熟悉面孔。
“李渡兄,好久不见。”
徐斜行与那夜铜雀宴一样,一身碧衣。
“我和少城主可没这么熟。”李渡撇撇嘴。
他并不介意,目光招呼一刹,便看向了一旁自斟自饮之人,故作姿态:“吴小姐,在下敬你一杯。”
她神色自若地举酒回敬,岂料人得寸进尺,朝李渡道:“李渡兄,能否让我同吴小姐单独聊聊?”
李渡自然抱胸不应。
僵持之下,阿泽扯了扯一旁人的衣袖,示意其不必陪着她。
李渡满心不愿地起身,冷冷瞪了站着的人一眼,那人却礼貌一笑,席地接替他坐在了她身边。
“徐少城主想同我说什么?”她挪开一寸,照常喝酒,没有看他。
徐斜行端详陌生的面孔,脑中却不由回忆她原本容貌,曾经清淡的眉目,如今究竟长成了什么模样?
“怎么说,你我也算故友,叙旧不可以么?”他抿酒,掩饰隐隐烁动的期待。
阿泽清楚他极善伪装,也不知今夜为何偏来逗弄自己,抬眸即见对面吕熠不经意扫来一眼。
他很快转过视线,身旁的手下朝他耳语几句,他便起身离席。
他离开后,徐斜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问:“听说这吕城主是你的熟人?”
她忍耐到了极致,不顾人言起身。
他却不肯罢休,众目之下,也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