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的模样,也就不再强求,自己依旧随性姿态,从柜中取了瓶酒,摇头叹息着喝了起来。
吕熠却又按着酒坛,拧眉问:“你不能喝酒吧?”
她不解,正欲拂去这碍事人,吕熠先拨开她手,举坛封上口,放回柜中。
“等你伤好了,我送你最好的酒。”
他见她眸中清栩,惋惜明显,想了想,安慰。
阿泽没有回应,只想眼前人怎这么喜欢随口许诺?上次是秘籍,这次又是酒,偏偏皆是她此生所爱。
让她没由来的,朝往后想起来。
但她只俯在案上,看着外面隐现的弯月,转移了话题:“你这几日,好像很忙。”
他待客周到,每日黄昏,都会亲自送药来,除此之外,身影难见。
吕熠却沉默了片刻,遥望暮色褪下,回道:“日月轮换之际,故城多事之秋。”
她眸子眨了眨,听出他话里的隐晦,没有追问,这样的时候,她又怎能耽误人如金的时间?
指尖轻轻抚过斜阳颜色,闲意道:“如今酒喝不成,天色也晚了,你还不回去么?”
吕熠自知扫了她的兴,没有多留,默默出了门去。
她幽幽叹了口气,凝视着那轮弯刀似的明月,许是饮了药的缘故,她渐渐阖眼,沉沉睡去。
清早竟是被热醒的。
她隐约记得昨夜在案上睡着了,不觉清寒已然奇怪,怎会觉得燥热?
睁眼,自己竟躺在榻上,被褥压得严实,她惊坐而起,才发现青丝半解,发簪遗忘在离她很远的枕边。
摇摇头,许是喝了口酒的缘故,迷糊的很,自己上了榻也不知。
仙亭宴经上次波折,这次上山一路都是驻守弟子。
阿泽收回漫望群青的视线,看向了马车内的棋局。
花容君与吕熠执子对弈,让她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略显尴尬。
二人定是经常交锋,将对方路数摸得透彻,落起子来也愈加斟酌,这一局便如战场厮杀,精彩至极。
终是花容君犯了难,黛眉微皱,指尖拈着棋子不知落向何处。
“阿姐,回了迟日,迟苍山的事便交由我打理了。”吕熠望了眼姐姐,已是胸有成竹的语气。
阿泽颇为诧异,原来他们真是以棋局为战场,输棋则输地,果真是迟日人的风格。
花容君听闻微微一笑,竟看向了一旁观棋的她,问:“褚姑娘,依你之见,我这子该落在何处?”
“阿姐?这般无赖,可不是你该有的作风。”吕熠眉一皱,声陡沉。
吕愫惜却如常回:“自家人不讲太多规矩。”
然这黑白之争,阿泽也只略懂一二,哪有他们的本事,只好讪讪回道:“花容君莫为难我,我不是很懂下棋。”
“无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相信姑娘的眼光。”花容君将白子递到她面前,莞尔一笑。
“那我便献丑了。”她无奈腹诽,这下棋和眼光能有什么关系,却也接子斟酌一番,落了下去。
解了这困局,接下来却步步艰难,好在到了仙亭宫,这棋总算到了尽头。
“我输了。”
吕熠并不掩饰输棋的沉意,将满盘黑白打乱收起,率先下车。
阿泽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的战果,有些惋惜,她赢吕熠,只能说是沾了花容君先前布局的光。
随人一同下车,一阵燥冷的回旋山风啸过,她望了眼混沌的天海,压紧遮面白纱。
今日天气不好。
脸上狰狞不褪,还是不要吓到旁人为好。
穿过山前梅林,遥遥望见一袭黛衣,她目中一闪,停下了脚步。
“花容君,吕小公子。”胡青鱼朝他们拱手。
“胡姑娘不必多礼。”吕愫惜客气回,又问:“胡奇前辈如今可好?”
“还要多谢花容君替我们引荐魏先生,有他和仙亭宫的药师长老诊疗,家师已然恢复了不少。”胡青鱼感激道。
几人寒暄片刻,便相互告辞,而她却叫住了阿泽。
“先走吧。”阿泽朝停住脚步的吕熠道。
回身望去。
“褚姑娘,向祝静暗示你身份之事,是我做的不妥,向你道歉。”胡青鱼低首。
阿泽也不是狭隘之辈:“过去之事,多提无意。”
胡青鱼又道:“只是褚姑娘可否替我再解一惑?”
“直说便是。”
“姑娘大恩,我万不敢忘,但你几次三番仗义相助,却令青鱼惶恐,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
她迎着寒风,执意弄清,她太清楚而今云胡堡的艰难处境,故一丝一毫的风险,都不能容下。
可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喝止之声:“住口!”
二人皆一怔,只见疏梅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