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内黑衣守卫暗线对视,也不知主人何时有了住在府内的朋友。
“那方才她见到我们跑什么?”祝静喉中泛酸,她才是最先注意到二人的人,从他们谈笑开始。
阿泽微笑:“这位小姐,实在抱歉,我不认识你,你既追我,我自然跑。”
褚阔看出几人气氛微妙,率先笑了两声:“原来是个误会,这藏剑宴也耽误了许久,可就等着吕兄呢。”
“走吧。”吕熠点头,走入园中楼。
本以为今夜不过消遣,但当阿泽穿过剑楼,才知,少年人的攒局,怎会那样乏味?
楼不过屏障,真正惹人惊叹的,是后方别有洞天的幽谷。
花树葱茏,桂子飘香,萤火通明,清泉自流。
光是美景也可流连一夜。
更别说谷中峭壁可攀岩望月,梅桩可健步如飞,木人阵眼花缭乱,九曲林深处神秘……
不过要通往幽境,横亘在他们眼前的乃是一座银光粼粼的独剑桥。
主人致宾客尽欢之辞后,闲情雅客便漫步竹径,兴致浓厚的,则选择飞越剑桥勇闯谷险,而不少人席地坐下,伴着三两好友以月为被,话至东方既白,也是难得的闲趣。
她也对这别开生面的夜宴横生兴趣,奈何右臂麻得没有知觉,还有这装束,都让她不自在。
“在座皆是武林英杰,光是渡桥,未免无聊了些。”褚阔在一旁叹。
“你想怎么玩?”
吕熠自然腻了这些花样。
“不如,比比谁更快?”
褚阔有了新想法。
这主意让众人眼睛一亮,吕熠思量片刻,扫过座下:“若比速度,谁人敢同昔年魁首争锋?不若玩射术攻守之道,岂不更加有趣?”
满座嘶声,早听说这北地贵族性情暴戾,现在看来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褚阔暗暗一叹,缓解气氛:“此不过宴会添加乐趣,何必徒增血腥?”
吕熠却扬眉一笑:“若是有能让我受伤的人,我倒不介意。”
大伙皆瞪大眼睛,他是要身先士卒,做渡桥之靶,那谁敢与之争锋?
阿泽也望去,头顶悬剑,脚下渡剑,还要前方避箭,当真狂傲。
“这个痛快又好玩!”温薄最先应和,看向那负手上桥的明朗身影,被人的自信和胆识打动。
吕熠亲自从弓箭箱中拿了一把红玉流火给她:“那请温小姐射箭。”
“你可要小心了。”温薄很欢喜,飞身掠桥,方至对面,出其不意便是一箭。
接着第二箭,第三箭……
吕熠闪得很快,几乎不等看客反应,这番精彩,足以吸引所有目光。
她漫望之际,只见那抹月色影独自凭栏。
上了藏剑楼。
“一别许久,剑湖踏风身体恢复了么?”她没忘记不夜崖二人的险中求生,再望人温润容颜,总觉与以往不同,却又想不通何处不同。
薛汝萍颔首,腕伤的确只剩浅疤,却透过红妆察觉了她的异常:“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果真敏锐,阿泽微笑摇了摇头。
问候完,她看向许诺她无穷水之人,身姿如履平地,习惯速战速决,掠过处头顶三尺之玉清脆响动,像一首轻快的罄曲。
要知剑桥如长虹,百步之距,滑若玉脂,不是那么好走的。
她刚要惊叹,温薄的第六箭便朝人擦肩,他站在颤动的剑上,退了数步。
她搭着栏杆的手跟着一紧,好在至此之后,温薄都落了空,然一点也不气馁,直到吕熠健步如飞,凌越她击响了尽头矗立的巨剑,剑起龙吟,她才甘拜下风。
众人也都挥臂雀跃。
“下一个换我来。”褚阔迫不及待,也不忘道:“我不如吕兄这么大胆,不如将箭头裹起,玩个安心如何?”
“好。”吕熠漫不经心回。
阿泽百无聊赖地探寻对面秘境,他同一众友人弹拨着她不懂的剑琴,清空幽美,似乎忘了对她的承诺,一波又一波的人飞渡剑桥,即便落得满身清辉,也笑的开怀。
所谓藏剑,原来不止收起干戈,亦可化风奏乐。
几轮下来,所有人都抛了拘谨,气氛格外融洽,众人又将玩法变化了新花样。
“下一个谁来?”
褚阔虽没赢过对手,还是乐于组织。
“我。”
她率先打破沉默,将外衫搭在栏杆上,便飞身下楼,环视场上:“不知褚某有幸得哪位高手赐教?”
静默中只有祝静爽利应战:“那就我来吧。”
“多谢。”
若是祝静不上套,倒让她为难。
眼下,只需让人用上她的暗器镯,到时祝氏兄妹也就不得不拿出无穷水了。
她斟酌着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