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偏巧不巧,是祝静的声音:“你可知藏剑谷在何处?”
“小姐朝西面走半刻钟就到了。”
她胡扯道。
祝静正欲西去,却发现了不对劲,此人装束不像是府中仆。
亦非与她一同来的江湖姐妹。
“你是什么人?”她带着疑惑靠近:“转过头来看看。”
阿泽充耳不闻加快脚步,谁料祝静竟大声叫唤,山庄本就严密,很快引来耳目。
她眨眼进退维谷。
“姑娘?”褚阔亦闻声赶来。
“此人定是图谋不轨的刺客,别跟她废话,抓起来便是!”祝静喊。
身后忽然出来一人,径直朝那女子走去。
“诶!吕兄……”
褚阔欲提醒,却见吕熠一把将女子拉离折道。
护卫见他自不敢阻拦。
这让凑热闹的人们都面面相觑,落湖柳是还没找到,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让你别乱跑,现在倒好,遇上褚阔了。”吕熠沉声道:“他聪明的很,要是看出什么可别怪我。”
“既怕我添麻烦,便替我指路出府。”
她并不客气。
“不行。”吕熠直接拒绝,停下步来:“你的水天针还没解,我承认这次是我坏了你的事,所以定会将东西赔你。”
歪理邪说。
她摆手:“我不似吕小公子般记仇,放我离开,两不相欠。”
“不行。”吕熠又干脆驳她,像上次枫林让他解开她脚上锁链一样。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身在虎穴,无可奈何,连声音都低了下来。
吕熠略微一愣,才留意起她穿着阿姐的衣裙,有了几分小女子的模样。
不过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他阿姐好看。
在他心里,阿姐才是风华无双。
“众人皆看见我把你带走,到时他们相问,我怎么说?”他垂下眼眸。
她见人原来是纠结于此,皱起眉:“你便说是你府上发疯的婢女,或者抓来的囚犯,随便搪塞一下,他们怎敢多问!”
“不行。”
吕熠眼中分明多了一丝戏谑。
“那你想怎么办?”她叹了口气,不欲同人作幼稚争执。
吕熠想了想,摆出清高姿态回答:“跟我去藏剑谷,向他们表明清楚,以免生出什么闲言碎语来,毁我清誉。”
她见人颠倒黑白,心头起火,索性上前一步,咄咄逼问:“我毁你清誉?那你在落天池中扯我衣衫,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要说什么?”
吕熠没想到她如此直白,面颊蹭地一热,退后数步,张口半日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良久只低语道:“跟我来。”
她以为他终于不耐烦要带自己离开,谁知一绕又绕回了花容君的屋子。
“想要无穷水,就听我一言。”吕熠开了门。
她打量人一眼,无奈入内。
又被人推着到了镜前坐下。
“你到底有何图谋?”她不喜欢人故弄玄虚。
“想知道,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那日你被我打晕后,何时醒的?”吕熠直言。
她愣了愣,心下不耐烦的很:“到你府中之时。”
“啊?”吕熠手却一顿。
她眼角余光可见人面好不自然,回忆片刻,又抓紧搪塞:“我记错了,是你离开房间之后。”
“那你怎知我去了房间?”吕熠本松了口气,又霎时凝目。
她无话可说。
半晌缄默。
他并非拖沓之人,言起正事:“祝邢失窃,不会再将无穷水轻易拿出,除非,他必须用上此物。你以我故友的身份与我一同赴宴,我有办法让祝静用上她的水天一色镯。”
她一下明白他的用意,思索间,不曾注意到人从妆台上拿了一把玉梳。
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长发已然编好,不禁一抚,看去的目光有些诧异。
世间男子大多手拙,更不屑沾染这些,他倒是手巧的很,能挥刀剑,也能绾青丝。
“别这么看我。”吕熠却侧过头去,淡淡道:“你忘了,我有个阿姐。”
她想起来,有个倾城的花容君做姐姐,这等活做起来应当赏心悦目才是。
吕熠又道:“你脸色太难看了。”
她这才望向镜中,虽夜色珠灯单调,但也能想象惨不忍睹,扫过琳琅,又不知从何下手。
吕熠见状扬了扬唇,拿起一样,缓缓蹲下,轻作摇头叹息状:“是不是觉得自惭形秽?”
“为何?”
她看着人微微偏首,好似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