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熠抿了口清茶,见人如此热情,眼露淡淡的不悦。
褚阔确实是潇洒之人,但也没见对谁如此上心过。
她应了声,瞥见不远处的衣架上正摆着层层叠叠的衣物,其中便有祝邢那身松烟墨袍。
走去开始解外衣,同时趁人不注意搜了搜那袍子,空荡无物。
她眉头一皱,招来侍女,从衣领间掏出那块雀玉,问:“姑娘,这玉佩对我来说极为重要,此处可有存放的地方?”
那侍女从未见过这般拘谨又和善的公子,格外温和:“有的。落天池边设有存放珍贵之物的石柜,公子若不介意,小女子可以帮您拿过去。”
“不劳烦了,我自己去吧。”
她将衣带又系了起来。
穿过屏风,隐约见□□山路,以及雾气氤氲中的错落温泉。
上去后,雾蒙蒙中看见那群人的身影,他们皆披轻衣坐于池中,对习武之人来说能有温池养身,简直是一种享受。
她想起长生殿的七重寒水,暗暗打了个哆嗦。
落天池靠山的一面挖了厚重石柜,并挂有琉璃锁,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以做什么手脚。
“柳兄,你怎么才来?”褚阔见人姗姗来迟,还穿得严实,又开始催促:“赶紧褪了衣裳在这池里泡泡,对你有好处的。”
“你说是吧,吕兄?”
他又看了眼独坐的吕熠,笑问。
侍女给众人奉上果品凉茶,阿泽淡漠一瞥,坦荡解释:“柳某之前比武受了些伤,流血不止,还在敷药,就不下池了,去外面等诸位吧。”
褚阔连连叹气。
唯有吕熠察觉到了她不寻常的轻蔑气,目色盈雾一扫,看到的也只有灰冷的眸。
他没说什么。
对面的祝邢却冷笑开了口:“柳少侠总共比了三场,三场皆胜,何曾有过什么外伤?”
“祝公子是输给了我,但我的肩膀亦被你的青龙爪抓伤。”她面不改色回:“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祝邢咬牙,兵器被夺本就是奇耻大辱,此人却还揭他伤疤,其心可诛。
剑拔弩张,众人不敢做声,只看向作为东道主的吕熠。
吕熠听出柳是话里藏针,倒有些惊讶,看向那清瘦的少年郎,淡淡道:“好了,你们——”
“闭嘴。”
她依旧笑着,只是笑意让人发寒。
然众人更惊讶于这柳是的嚣张气焰,竟敢点老虎的尾巴。
吕熠更是直接愣住了,目中水汽刷地凝成阴云。
她只见祝邢面色又黑了几分,蔑然道:“祝公子脸色看着不太好,莫不是也被我伤的不轻?也罢,你在吕小公子这落天池中泡上片刻,想必便可痊愈。”
“在下告辞。”
她说完迈着阔步离去。
在路过祝邢时,不出意料地被怒气冲天之人抓住脚踝,一把拽下池中。
一时众人尽数起身躲避。
唯有作为主人的吕熠岿然不动,被飞溅的水花劈了一脸。
他却连眼都未眨,看向炸水的柳是,睫毛滴滴水色分明,脸色之沉,让人不寒而栗。
阿泽只在池中站起,衣发皆乱,哪还有功夫管他人。
拖着满身水飞离池上,同一脸戾气的祝行斗殴起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架,可他们已从□□打到了阁外。
待褚阔追出去,祝邢竟已将她逼至瀑下湖心。
殊不知这正合阿泽之意,她故意露拙,被人一掌拍来,便从高高的湖心亭滑落水中,溅起水龙。
“快!识水性的救柳兄上来!”
褚阔心下跳的慌,好好的藏剑宴,怎能被二人弄成这样?
其实她水性尚可,早已在草木掩映的另一端爬上了岸。
此处是她一早观察到的隐蔽之地,她随便拧了拧身上水,朝落天池潜去。
之前激怒祝邢,他碍于吕熠的面子,尚不会跟她动手,但她又得罪了吕熠,他自然一马当先地教训她。
所有人都出了阁围观这场闹剧,阁内气息全无,她在满眼雾气中很快找到那面石柜。
柜子皆锁着,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
祝邢是十三人中最后入池的,时间紧迫,她当机立断取出细长的发簪,对着最后的柜子试探。
很快听见啪嗒一声,锁开。
她加快动作,在一堆金玉配饰中发现了那蓝瓶,心中一喜,到手将石屉推回,后退时背上却撞到了什么。
有人。
她一惊,正欲转身,那人却一把将她按在石柜上,另只手迅速夺过她手中药瓶。
“原来是要偷东西。”
声音微扬,语气清淡,一听便是吕熠。
他刚好压着她右肩,疼痛难忍,她咬牙深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