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过去,血流如注。
他随意揪住人乱发,强迫其转过脸,又从桌上拾起一把剪刀,在烛火上加热,朝血窟窿一绞,很快将那断箭拔了出来。
“是时候让你名声大噪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难明的兴味,却让面前一声不吭蜷着的人颤抖起来。
听见门外响动之际,静坐了一夜的观鹤猛地站起,果见阿泽持剑归来。
“你没事吧?”
观鹤脱口问,瞥见她相又顿觉说了句废话。
“无碍。”
她回,看向床上仍无动静的柳无面。
观鹤道:“我替他诊过脉象,是吸食迷药所致,已喂了一颗清神丸,中午之前,应当能醒来。”
“多谢师姐。”她感激点头。
观鹤怕打扰她休息,很快离去,她也吞下几粒药丸,在一旁运功调息。
吐出淤血,人便精神多了。
恰好,柳无面也睁开了眼。
待视线清晰,他还以为自己在长生殿中被抓了,纵使虚软,也吓得从床上弹起。
“阿泽?你怎么会在这?”
“先说你的事。抓你的人是谁?”她直问昨夜乱局。
柳无面目光沉了沉,半晌才道:“赤尾——贺玄田。”
“是他?”
她一惊,这样一来,吕熠的举动便有了解释。
为姐姐擒住羞辱她的赤尾,又细细折磨,倒符合他的性子。
可是赤尾为何会与取玄机扇的柳无面起了冲突呢?
沉思许久,他与卞玉接连出了意外,可见背后迷雾重重。
柳无面缓缓述尽三月经历。
原来他借了她的雀玉便赶来仙亭,换了个假身份混入侯门,好不容易打探到玄机扇所在,奈何布局高深,终不得时机。
讲述之人迟疑了一会,看向她的眼神忽而怪异起来。
“怎么了?”
“本来,我都打算放弃了——”柳无面叹息:“但却无意间探听到庄内一件秘事,是关于一个五年前失踪的庄仆。”
她听闻心一下子悬起。
“彼时据门主之争刚过去不久,庄内死了不少人,侯弱聆平定争乱后就招了一大批奴仆入庄,其中有一少年,十四年纪,名叫柳是。”
柳是——
她一怔,心跳兀自加速。
昔年庆阳宫墙下,还是无名小将的姬莫谈同貌美的辛芜夫人告别,夫人曾留下一言。
庆阳宫下柳,归来应如是。
六年后,他单枪匹马闯皇城,救走夫人以及六岁的儿子——姬无弦。
“你觉得,这个柳是,是我失散的兄长?”她沉眸问。
“我记得你说过家中出事后曾与兄长投奔侯门,当时便察觉到了门中异样,所以猜想他会不会独自进庄查看情况。如今看来,不仅时间对的上,年龄相同,更重要的是他失踪之事略显蹊跷。”柳无面道。
“听闻是犯事被管家赶出了庄去,但一些老仆人都说他进了侯门的照我阁就再也没出来过,而且他有一块贴身的玉佩,后来却出现在了那管家身上。”
她呼吸一紧,从未想过她这天性温和的哥哥,会做卧底潜伏之事。
“照我阁是什么地方?”
“历代侯门之主的私阁,侯弱聆偶尔在堂中接待近客亲友。”柳无面解释:“然此阁玄机,我也是入庄后才探知的。它实为一幢布了镜阵的双子阁,明暗相连,因有山体自然遮挡,常人只能见明阁,而不见其暗阁。这事之所以为庄中仆人记了这么久,便是因为柳是闯入的,就是暗阁。传说明为阳间,暗为阴间,玄乎其神……”
她紧锁的眉头再未舒展,镜阵有所耳闻,但一直未曾见过。
昭昭天地之间,要隐藏一栋阁楼是何其困难之事,又何其玄妙。
“我得知玄机扇便藏在暗阁之内,只可惜以我的道行,尚不能找到它的入口。”柳无面惋惜道:“十日那天我本打算从寒山后冒险一试,结果就遇上了赤尾,他对我穷追不舍,我怕他下杀手,使了浮生散,结果自己——”
结果自己迷晕了去。
她见人满脸悔恨,只微微一笑:“多谢,按你所说,这赤尾必然与侯门有什么关系。”
“然也。”
柳无面笃定万分,又摆手示意,他们之间何必言谢!
她点头,又问:“我此番能恰好救你,是因为卞玉,他也在侯门失踪了颇久,你——有没有见过他?”
柳无面惊异的很,半晌才缓过神猜测:“他若是为玄机扇而来,对他动手的也就只有侯门中人,或许进了暗阁也不一定。”
“那看来,此处是必须要走一趟了。”
不论是旧事,还是如今迫在眉睫之营救,都在告诉她,侯门暗藏玄机。
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