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她疯了么?”
只有李渡知道原因,眼中溢上担忧之色:“伤还没好吗?”
她淡淡应了一声,扎好袖口,催促道:“不说话的话,待会儿打伤了他,可别怪我。”
“右手!”
李渡终是回道:“他右手受过伤……”
提着半生剑下了台,众人轻蔑的眼神对他无碍,他只望着台上那一抹幽青。
薛帷离他们最近,自然将二人对话尽收耳中,面上有一刻的错愕,收回之前不屑,眼神冷厉。
“岐山,褚泽。”
“岐山,薛帷。”
二人互道姓名,比试开始。
薛帷偏转双刀锋,犹如破弦之箭,离壁之鹰。
她左手持剑,毫无畏色,今日便当领教一番,岐山拈花真正的招式。
其人刀刃极利,速度更是一绝,她左手尚不灵活,开局十几招并无还手之机。
然她一旦适应,便将人招术摸得透彻,逐渐进退有度,逼得薛帷每次需得双刀起落,眉宇间紧张起来。
台下人也随着他招式的变换不觉敛声屏气。
薛帷不明白为何对面人总能将自己的一招一式看破,以至于每一下都落空毫无威慑。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于是一个翻身,落定松木之上,手中暗暗注力,拈花一派,以静为动,破敌无形。
她见人终于使出了拈花内门功夫,同样谨慎,旋剑起身,主动出招。
来回之间,二人各有输赢。
就在众人啧啧称叹之际,她身形却又开始变换,借势立于对手刀尖,翻起剑花。
稍有天赋的弟子立刻看出来,这招式,分明是薛帷方才所用!
一时不可置信,薛帷也不例外,只是不很快被她倾身挽剑,直直勾起右手弯刀。
剑尖旋立一刹,甩向远处。
直至银刀哐当落地,他才回过神来,竟主动退后两步,盯着她的眼中充满惊异的质问。
方才那招,是岐山拈花一派破莲七式,拂山袖。
众人只道此为岐山招式,怎知其中玄机?
若说招式能学九分之像,出招气脉几乎一致,非知晓心诀不可。
“你怎会破莲诀?”
他眯了眯眼,只持一刀,步法闪移前进,兵刃相抵,惊落不少枫叶。
“现学现卖,承蒙指教。”
她淡定回,一挑剑,二人皆退后三分。
薛帷凝眉,终是将刀一横,惹得衣袂翩飞,满湖皱起。
针锋相对。
她同样竖剑相挡,虽知五分破莲心诀,但招式不过依照对手以及练剑心得,移花接木。
薛帷本就持双刀,左手同样趁力,如今被她逼的终于将破莲前十七式都使了出来。
愈是往后,身形步法,剑招气场都愈发精深,纵她再有天赋,也不能在打斗同时描摹下来,方才赢面,逐渐被扯平。
观者皆聚精会神,一时间,七松剑台上下,唯有刀剑争鸣。
“妙!”
默然之内,一声惊呼将众人拉回现实。
声音是秋风扫落叶般的明净,又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喜色,杳杳如钟,渺渺若云。
众人皆抬头相寻,终于在高处的琉璃角上发现了一抹素色,犹如万山苍翠中一点积雪,懒懒看向如火如荼的打斗。
疑惑中,很快便有资历高的长清弟子认出了那身影,他几次眨眼,半晌合不拢口。
“那……那是……风泊长老!”
话落一片喧哗。
风泊其人,人如其名,闲云野鹤,淡泊随风。
他全然不在意台下阵阵惊呼,依旧兴致勃勃地望着比试,甚至直接笑曰:“鹤唳云破,松悬柳卧。”
常人不解其意,台上相斗二人怎会不知,薛帷面色一冷,并未分神抬头,反而愈发集中起来。
此人分明是见阿泽逊了一步,出言指点,何来尊长之风?
然正当他提刀之时,阿泽却出人意料地反其道行之,立身正剑朝他劈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咬牙,但知她也不愿胜之不武,便放下心来,正面迎战。
台下终有人望出端倪,风泊指点,有失风范,然阿泽不听,心胸狂傲。
大伙议论纷纷,可惜被议论的二人皆闭目塞听,哪管他人之言?
风泊每每见至精彩处,必出言点拨,然他言西,她偏往东,实属将他气的够呛。
这就好比对弈之时,你好言相劝,那人却一意孤行。
但他丝毫不记观棋不语的道理。
好在她虽兵行险招,却也步步为营,竟走出条歪路来,终是稳站上风。
她谨记李渡所言,坚决不攻薛帷右手,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