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头直指长清,还售卖什么义云令,多半是为小人奸商。
她隐隐感觉这一切背后有手操控,只是其状,难以窥清。
然或许,也可为她所用?
“我知道了。”
她按下那趴桌之人滚动的酒杯,以免其扰乱思绪。
片刻后,观鹤房。
她将心中计谋托出:“不夜门势重,那凶手更是诡秘莫测,单凭我等之力难以抗衡,但若是能在义云大会上脱颖而出,以献计之名,借三宗之手,将二者一网打尽——”
“对啊,眼下又不止我们着眼此案!”李渡恍然,又皱眉出疑:“可是,义云之士毕竟是一盘散沙,跟着他们,长清会放行么?”
“会不会,试了才知道。”
她心有定意,如若不通,添一把火,放一场东风又如何?
然李渡看着她神情分外认真。
“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她皱眉。
一直不动声色的李三面色一凛,李渡却下定了万般决心,从怀中取出一块松枝青莲木牌来。
她定睛看去。
“其实,我乃岐山内宫弟子,师承沧海一脉,明日的义云大会,你若信得过我,不如和我一起上山?”
她惊异难掩,在这江湖之上,正道以长清门,岐山派以及仙亭宫三足鼎立,并称三宗。
长清乃知阳祖师一派,仙亭宫颇具传奇色彩,而岐山派影响甚广,有号召武林之威望。
沧海真人更是当世唯剩不多的武绝之一,可与长生殿主齐名。
这等宗师自爱惜羽毛的很,门第之内绝无庸众,而李渡之修为,断不及其徒子徒孙十分之一。
她冷淡而疑虑的眼神让人心虚,李渡举着岐山令的手也渐渐垂下。
“我相信你。只是我并非岐山弟子,你贸然带我前去,并不合适。”
李渡眼中却腾起亮色,声音也多了几分底气:“你不知道三宗的规矩,若是被他们发现你来路不明,会起断脉之刑的,只要……你若愿意装作我的徒弟,这样便绝无差错了!”
他一股脑说完,仿佛也知其中的无理荒唐。
果然,观鹤沉冷的声音率先响起:“不可。”
他面色一窘。
阿泽沉思后却问:“你可想好了?此事非同小可,若有差错,引火上身,你如何同师门交代?”
他似猛地惊醒,坚定一口道:“我想的很清楚。惩恶济善本就是我岐山弟子的使命,我相信你比那三千门规更加厉害!更何况,你多次救我,我怎能看着你孤身犯险?”
她一怔,李渡脾性如此,匪贼抢亲要管,屠村凶案要管,如今连她的事也要管,却从不顾及自身能力,有些可笑,又有些可畏。
却让她恍惚,若是很多年前,她和姬无弦投靠无门时,遇上像他这样的人,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只是可惜,她不去长生殿,便不会习得这一身修为,前方的路,依旧是茫茫无期。
“如此,多谢。”
她收回杂乱的思绪,朝人一笑,这笑在烛光下皎然胜雪,有着涤荡人心的力量。
她只将师姐留下。
“长生殿的规矩如何能乱?”
离经叛道之举,就算是逢场作戏,观鹤也不允许。
她抬首定定问:“岐山人可为抓住凶手破死规,我长生弟子为擒窃贼已行千里,有何不可?更何况,无情长老寿诞在即——”
观鹤不为所动。
“师姐也看见了,李渡是心地赤诚之人,面对他,我无法拒绝。”她俯身以表决心。
“你真是——”
观鹤心中有气,看着她却发泄不出。
僵持半晌,拂袖离去。
“我已找到西丘穆家曾经的药童刘氏,明日启程南下一探,此事,只当我没看见。”
“多谢师姐。”
阿泽弯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