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却如娇花闭垂,没人得其惊鸿一眼。
“今夜有贵客。”
紧盯之际,被她钳制之人忽而深邃不明道。
她朝人射去凌厉的一眼,那人却趁机翻转她手腕,起身挤入热闹。
欲追,她却在围观尹花魁的人群中发现了一抹高挑的冷影。
是乔装作男人的观鹤。
她来时去了信,想不到师姐赶得如此之快。
观鹤并未发现她,而是掩人耳目地上楼,她随之追去。
见人隐蔽在顶楼,观量最里面一扇朱门。
“师姐,是我。”
她抬手压着人警惕的一拳。
二人终于打上照面。
“师姐在此,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她紧问。
观鹤悄声回:“我恰听闻方才清凉轩外有流浪汉闹事,猜测正是梁松。”
“一探便知。”
她点头先去一步。
轻抚上门前挂着的一柄胭脂木牌,上面正写有花魁之名。
然尹花魁既去,门内却分明有刻意收敛的细响。
难道是梁松?
对视师姐,她不敢拖沓,比了个手势,如一阵烟溜入。
而观鹤则轻步微移,掩藏在一旁的茶室之内。
里应外合,是为上策。
开门之声像是被人捕捉。
一架珠黄丝屏后黑影飞速闪过,融入屋内陈设。
至此动静全无。
她脚步一缓,抓紧半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瞬将遮挡之物拉开。
尚未看清内室一片混乱,头顶猝不及防降下一道劲力。
空气撕裂,斗笠直掀。
她反应极快,顺力倒翻而起,在撇清偷袭者狠戾的面庞时,给予其一记扫腿。
那人被中下怀,心中恼怒,再次朝落稳身形的她击来。
一道乌索由精钢新月镖环环相扣,镖锋极利,灵活似百足之虫。
她半生难得出鞘,展身上挑刺月,意图缠尾入地,破人远攻之利。
谁想那物设计颇奇,迅速回缩,化作一柄万齿冥刀,乌光闪眼。
她心起惊叹,连连躲避。
他得以施展,势头颇猛,很快击破她身后一台妆奁,五色胭脂纷飞。
视线幻彩间,她欲乘先机,一阵嗖嗖之声却让神经霎时绷紧。
只见四周雕花窗门瞬间落下一排排铁栏杆来。
她心中骤惊,这分明守株待兔之计!
江湖之深,她何其天真。
立刻奔向最近的窗户,不曾想敌手抢先一步,甩动冥刀又化钩索,她不得不提剑抵抗,撬动脚下碎瓷,正中人心窝。
那人闷唔一声,破窗跳楼,她亦不顾肩上划裂,紧随其后。
可伤不足惧,要命的是,就在索尾顺着铁栏空隙溜走之际,封禁彻底落下。
楼外湖传来巨响,这不知是针对谁的机关,最终困住了她一人。
外头,观鹤试图破门,却见楼梯上蹭蹭涌来打手,当机立断转入一旁走廊。
尽头是一扇未封之窗,她灵机一动,撕衣缠紧双掌,翻了出去。
她听见那伙打手将清凉轩团团围住,一嘹亮妩媚的女声响起。
“开门,抓匪!”
身下便是百尺高楼,她咬紧牙关,足蹬楼坎,以最快的速度朝月亮最明处攀去。
楼顶铺满银霜,她抽出百岁剑,奔到清凉轩上一个腾跃,刚直锃亮的剑锋直插脚下。
这一剑乃出云祭日,剑波横扫数丈,而她发丝狂舞,面容坚毅。
直至脚下瓦片如鳞剥去,头顶皓然的月光从她剑下投入房中。
“师姐!”
底下人早察觉头顶异动,退避三舍,直至有人为她辟出一条生路。
而不远处门将突破,她来不及惊异,随手扯过一条彩绦,向天挥舞,待那端紧紧执于人手。
在她飞桌攀檐,逃出生天的那一刻,一行高头打手破门而入。
“走!”
观鹤拉紧她,二人如凌空之雁,借着层峦叠嶂的檐脊,远离危险。
清凉轩一片狼藉。
金三娘紧随而入,见屋顶嗖嗖漏风,口中盛怒:“好生狡猾的死流氓!”
“贵客,只怕快到了。”手下安抚。
她一改往日婀娜,大步迈步清凉轩,整个人带着一股狠劲儿。
“迎客,赚银子!”
暗巷,幽会情人被不速之客惊得落荒而逃。
阿泽二人互通方才遭遇。
看来,金三娘是为抓梁松。
然一花楼为何设下铜墙铁壁?那手握奇兵的男子又何故在花魁房中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