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面忘了,拉面忘了,热干面忘了,烩面忘了,炸酱面忘了,牛肉面忘了,刀削面忘了,打卤面忘了,饸烙面忘了。”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饿了,肚子一声空叫,在空荡的雪山里十分响亮。
陈雪旧无表情的脸上稍显波澜:“我还是劝你去拜月宫吧。曾经有人做了一个实验,把拜月宫弟子和雪境弟子从一线天扔下去,拜月宫弟子使用术法飞了回去,雪境弟子由于什么也不会,直接当场坐下。这就是去拜月宫的好处。”
白摇义愤填膺:“要是我们大师姐在,哪里至于让同门受这种苦!”
“高抬我了。”燕霜机谦逊道,“师姐这就送你往生极乐。”
她手腕翻转,刹那间月光乍泄,满屋清霜,霜月夜洞开一线,似有天光。
“……等等。”陈雪旧慢吞吞地说,“我忽然受到师祖点化了。仔细一想,你们说得对,雪境确实比拜月宫好。拜月宫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这有那有女修吗?我是无所谓的,只不过我一个朋友可能有点汗流浃背了,当然不是我,我一直都是行的,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也不至于破防。”
燕霜机很满意:“好的,三师弟,你是好样的。”
白摇用力肘击陈雪旧,陈雪旧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个条件。我一人血书,求越琅琊滚出雪境。”
白摇举手:“两人血书。”
燕霜机终于迟疑了:“……你们有点那个。”
白摇苦口婆心:“你真的不觉得越琅琊像只狐狸精吗?还是会拆散别人家庭的那种。这叫什么?小三!师姐,他和你以前甩掉的那些男修都不一样,他段位高得很!玩玩可以,你可别被迷了心智啊!”
陈雪旧点头附和:“就是,你再这样见色忘义我可不帮你干偷鸡摸狗的事了。”
燕霜机道:“可他模样怪招人的,养眼,我就是看着喜欢啊。”
“哎呦我说你!等下山你要多少那样的我给你找多少行不?干嘛非越琅琊不放?”白摇挤眉弄眼,“我看段明河就不错。”
燕霜机断然拒绝:“太麻烦了。”
白摇撺掇道:“那可是壶溪段家少主,段家!师姐你想,你一爱情砖头给他砸下去,咱雪境今年开销就不用愁了,看不顺眼了就踹,分手了还可以敲笔分手费。”
燕霜机指着他好半天不知该训斥些什么:“就段明河的手段,你是真不怕把你师姐交代出去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我在,怕什么?”白摇狞笑,“当年试天榜那小子把我们雪境摁在地上打,风水轮流转,也要让他尝尝情场失意的滋味。”
燕霜机慢慢地说:“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可别。”白摇连忙解释,“下头弟子都要揭不开锅了,老欠着债也不是办法。拜月宫愿意借钱,冲的是两位掌门之间的交情。等上代人一飞升,我们打着灯笼上哪儿找西北风喝去?”
燕霜机空有大师姐的地位,其实也不怎么管事,雪境上下由白摇一手打理,她平时不是在打架就是在谈恋爱,居然不知道师门已经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她眼神飘忽,一不小心直呼了雪境掌门的大名:“孟承野……”
白摇冲上来捂住她的嘴,大力比噤声手势:“他听得见!”
“不是……”燕霜机努力挣脱束缚,小声说,“师父在后面。”
他们大惊失色,齐刷刷转头,果然看见白发金瞳的年轻男人站在身后,衣袂飘飘,不知听多久了。
除了燕霜机,其余二人当即跪下。
“拜见师尊!”
“拜见师尊!”
只有燕霜机朝孟承野伸出了手,掌心向上:“赢了多少?交出来。”
孟承野看她一眼,声音淡淡,但不是对燕霜机说的:“你们怨我?”
白摇低着脑袋不出声,陈雪旧却一下子扬起了头:“雪境到今天这个地步,师尊心中当真一点无愧吗?”
真是反了天的诘问。
孟承野哦了一声,语调上扬:“何愧之有?”
“不作为,不传道,穷奢极欲,放浪形骸!”陈雪旧脸色冷凝如冰,他积怨已久,索性一吐为快,下一秒白摇猛地喝止了他:“师弟!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