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梧的目光迅速在面前四人脸上划过,里头除了花鸩外,竟然还有个熟悉面孔。
灵淙微微一笑,算是对她目光的回应。
漂亮的瞳仁微缩,连带之前偷拿山庙钱财的愧念也一起收回,她倒是没想到,那本就是个贼窝。
“喂喂喂,往哪看呢。”段不明不满江稚梧的分神,挡在她面前高声道,“看谁都没用,你要先打赢我,才能跟他比试。”
江稚梧视线回笼,瞧着眼前人的面孔,又看了看其后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面孔,联想到花鸩曾介绍过的段不厌段不明,心道应当就是这二人了,只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嚣张鲁莽的具体是哪个。
夏夜的晚风带来清凉,她定了定心神,强作镇定反问道:“比试?我为何要和你们打?”
说话间,素手从袖笼下轻轻伸出,拉过妙槿,把人拽到自己身后。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雨霖舍杀手的眼,不过这正合了段不明的意思,他放任妙槿走过去,瞪着她恶狠狠道:“跟你主子说说,我们为何要打。”
妙槿缩在江稚梧身后,声音带着恐慌:“他、他们说,新到雨霖舍的杀手,都要先比武,见见血,才算拜在一个主子下的兄弟,也、也定一定尊卑。”
“姑娘,这里真的是雨霖舍吗?”
妙槿小声问。
“那还能有假?”
段不抢过话,又转向江稚梧:“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好了。若是能赢下我,从此我给你端茶倒水,要是赢不了,往后你和你的丫鬟见到我们兄弟就自觉绕着走,别脏污了我们的眼睛。”
他气势咄咄逼人,极尽可能的羞辱江稚梧。
江稚梧听出他话中隐喻,有些难堪,没说话,神色闪躲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倒有些柔弱慌张的意味。
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淡,能识人辨物全靠旁边书房透过来的光,刘管事推开门,来到廊下添灯油。
段不明也听到刘管事到廊下给外面的灯笼添火的声音,向前贴近另一步,把光线挡了个严实。
江稚梧随即被笼在阴影中,显得更加弱不胜衣。
白娘瞧着气氛不对,出来缓和:“段小公子真是的,咱们这么久没见,有什么话进屋聊,外头蚊虫叮咬得难受得紧,来来来,进屋聊……”
“先打过再进屋。”
段不明不让步。
白娘知道段不明一旦倔起来谁也管不住,只听他哥的,但是段不厌又从来只会火上浇油,不敢求他息事宁人,不要煽风点火就不错了。
不过左右这些都是雨霖舍的家事,就算打出个三长两短,也和她这个外人没关系。
白娘摆出副该来的早晚要来的表情,退到旁边:“那段小公子可仔细着点,分出胜负便罢了,千万别伤了江姑娘的脸面,许少主找我来调教江姑娘,我可就全凭着江姑娘这张脸去交差呢。”
段不明勾唇笑了:“知道主子要留着她的脸去卖弄风骚。”
江稚梧头埋了下去,祈祷做只没脾气的鸵鸟来息事宁人。
谁知这让段不明更加得意,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大半了。
他掏出飞镖在手指上转了个圈,表情恣意飞扬:“我只用这只镖,别的就不拿出来了,省的大家说我欺负人。”
飞镖旋转带起冷风,猝不及防割断了江稚梧飘起的发丝。
她后退半步,侧身拉开和段不明的距离。
段不明得意笑容更甚:“没问题咱们就开始,一招定胜负,你可要躲好了。”
妙槿被段不明眼中嗜血的凶光慑住,明白这些人平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煞,连忙拉着江稚梧往后躲,边拉边说:“谁答应和你打了?我们不比!”
段不明根本不理会妙槿,紧紧盯着江稚梧。
江稚梧双唇紧抿,垂眸躲开他,又往旁边书房眼巴巴望去,期盼那个人能出来管管这些手下。
然而灯笼下的门楣默然紧闭。
段不明上前一步,截断她的视线,压迫意味强烈。
江稚梧避无可避,再三思量后,压下畏惧忐忑问:“输赢怎么定?”
一直默默看着的段不厌和灵淙同时抬眼,投向江稚梧的目光多了一份寻味,妙槿也愣在原地,小声而急切的压在江稚梧耳边劝她不要胡来。
只有花鸩毫不意外,沾沾自喜道:“我就说她很厉害的。”
段不明回身瞪了花鸩一眼,继续与江稚梧对峙。
适时吹来一阵风,带起二人发丝飞扬,江稚梧耳下玉珠也跟着折出明灭亮光。
段不明束发的红带缠着头发一起打在颈后,他扭了扭脖子,突然心上一计,舔唇道:“等下我会用这镖刃打你左边耳朵,顺着你的耳洞划开,取那颗珠子,取到,就算我赢。”
“……好。”
江稚梧点点头,思索了片刻,又说:“不过我换了新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