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维拉恍然大悟:“所以塞缪尔才说克莱迪恩家族在纯血家族中并不受待见,因为它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族。”
“克莱迪恩家族从现身起就一直在提高自己的声望,比如公开反对纯血主义,在战后建立孤儿院收留幸存的孩子,建立基金会资助被战争破坏的家庭,支持和麻瓜通婚与交易,呼吁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的行为成为了正义的象征,大批的支持者涌入,于是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发展壮大。”阿尔伯特把空中的红色圆圈变成一对麋鹿的角,“他们的理念是来者不拒,有更多的人加入,又以同样的方式招揽更多的人,就像是鹿角一样,一个分支长出更多分支,遍布魔法界的每个角落。”
埃尔维拉皱起眉:“怪不得克莱迪恩家族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壮大……可这种做法不会导致他们内部产生混乱吗?”
“是的,他们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阿尔伯特点点头,“但是他们也有一套自己的处理方法,处于核心圈中央的人必需签订牢不可破的誓言,一旦背叛就会死亡。至于鹿角上的分支,每个成员都被安排好了自己的位置,一旦被判定为没有利用价值或是不够忠诚,这些人就会被以各种方式处理掉——意外事故、畏罪自/杀,或者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替罪羔羊。”
埃尔维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她沉默了一会,在脑海里把全部信息整理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信息:“教父,那你刚才说的代价是什么?他们付出了什么代价?”
阿尔伯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窗外。有那么一瞬间,埃尔维拉以为他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会告诉她自己还没有能力承担这个答案。
她正想要收回这个问题,却听到阿尔伯特缓缓地开口:“他们把手伸向了自己没有能力控制的力量,然后几乎毁掉了自己。”
阿尔伯特的目光没有看向埃尔维拉,但她却有一种对方正在凝视着自己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追问道:“那是什么力量?”
“一个更危险的存在。”阿尔伯特缓缓地回答,“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比你多。”
有什么在埃尔维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突然意识到阿尔伯特指的是什么了——“所以我们才和他们合作对抗核心圈,是阿弗莱克·霍克背后的那个势力,对吗?”
埃文早就把答案告诉她了。在古希腊神话中,真理田园连接着两条路,其中一个是极乐世界爱丽舍乐园,而另一个则是痛苦之所——
“塔尔塔洛斯,他们的名字。”
阿尔伯特转过头,似乎陷入到了什么回忆当中,停顿了几秒后才点点头。他并没有问埃尔维拉是怎么知道的,也没有阻止她,只是久久地凝视着对方:“你要小心,我的教女。当你凝视着他们,他们也在凝视着你。”
玫瑰花倒悬于天花板上无声绽放,弥斯特·芬格静静地伫立在花下的长桌尽头,和其他人一起低垂着头,感受着这寂静得宛如凝固的空气。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又仿佛只过了几十秒,长桌主位上的身影终于抬起手,低沉的嗓音温柔悦耳:“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事事成功顺利,失败是难免的经历,但我们需要的是坦然面对失败,而不是寻找任何理由开脱。很高兴大家都做到了这一点,我们顺利地完成了这次计划的复盘,相信大家也对自己的不足之处达成了共识。”
所有人像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在同一瞬间抬起头,以几乎完全一致的语调和语速回答道:“是的,主上大人。”
“我向来不喜欢苛责他人。尽管这次的计划没能达到预期中的最佳结果,但各位也收获颇丰。”被称为主上的身影微笑道,“那么——让我们互相分享一下各自的收获如何。有谁愿意做第一位么?”
尽管主上没有提到过任何人,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弥斯特·芬格。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的笑容如同裂缝般扩大:“是我的荣幸,主上大人。”
“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误差——一个时间的误差。”弥斯特声音嘶哑,“当我按照计划好的时间点赶到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被女妖抓到了小屋里。”
“看起来像是某个孩子的恶作剧呢。”主上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利用了我们。”右侧的阿弗莱克·霍克缓缓开口道,“他故意给我们延后的时间,让科瑞兹家的孩子能够追上弥斯特,把埃尔维拉带走。”
“不……不……他怎么确保那个女孩不会死在女妖手里呢?那段空出来的时间里没人能保护她——只需要一秒,她那颗漂亮的头就会挂在女妖的屋顶。”弥斯特抓住了这个计划里的最大漏洞,“她能活到我赶到的时间是个奇迹,霍克先生。”
阿弗莱克单手转动着手里一把精致的匕首:“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奇迹,只是有人提早策划好了结果,弥斯特。我们低估了对方,这是我们失败的原因之一。”
弥斯特沉默了片刻,脸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