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放入袖笼中道:“什么你的簪子,这明明是我的,这是相公前几日买给我的,你的簪子丢了就想要我的,你想得美。”
芸娘站起来,冲到夏春花面前,左手抓住夏春花,右手去掏自己的簪子,“那就是我的,那是我娘去世前给我的簪子,你快还给我,是你,是你偷了我的银子,一定是你。”
夏春花被她扯得几乎站不稳,她用力去推芸娘,发现推不开,她拧住芸娘手上的肉狠狠一拧,芸娘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仍旧不放手。
夏春花始终摆脱不了芸娘,急得她冲林天生大吼:“林天生,快过来,没看到你媳妇被欺负吗?”
她一嗓子吼得林天生立刻上前,芸娘看到他手上的酒肉,电光石火间脱口而出:“是你们,你们两个人合伙偷了我的银子,不然你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些?”
她眼睛都红了,气得直道:“还给我,银子还给我,不然我要去找里正给我做主,我还要去报官。”
林天生心虚,他撕扯芸娘,声音比芸娘还大:“我们可没有偷你的银子,你去报官,可有人信?”
他是笃定芸娘拿他没有办法,芸娘气急了,放开夏春花捶打林天生。
林天生不妨,忙去遮挡,拉扯间,碎银子和铜板滚落在地,其中一串铜板上还绑着一截红绳。
芸娘激动起来:“这铜板上的红绳还是我用旧麻绳搓的,真的是你偷了我的银子。”
林天生猛然推开芸娘,蹲下来急忙捡银子。
夏春花拦住芸娘,邹氏厉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三人都停了下来,邹氏已然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对林天生道:“拿来。”
林天生眼珠一转,捡起铜板和银子,用嘴吹了吹,递到邹氏的手里,他道:“娘,我这也是为了家里考虑,这银子在她手里,时间一长,她还不是要给自己的那个酒鬼爹,我拿来就是想给娘亲的,这不是先去买了肉吗?”
他说得好听,邹氏先是掂了掂,估摸着只有二两银子了,她狠狠瞪了林天生一眼,而后又冲夏春花伸出手,“给我。”
夏春花想留下簪子,她道:“娘,这簪子是相公给我的。”
“费什么话,拿来。”邹氏皱眉。
夏春花只好不情不愿地从袖子里拿出银簪,给了邹氏。
芸娘紧紧地盯着邹氏手上的银簪,她满含希望,甚至上前一步,朝邹氏伸出了手——
邹氏却直接将那簪子插在了头上,银子也放进了自己的袖笼中。
芸娘脸色大变:“婶子。”
邹氏道:“喊什么?银子本来就是林家的,你拿在手里这么多日都没有交给我,我已经没跟你计较,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她居然要直接昧下自己的银子,那是自己攒了好久的银子,是她离开林家,不用惨死的希望。
她几步走到邹氏面前,再次道:“婶子,那是我的银子,你给我吧,我之后一定好好做更多的黄金饼,早起磨豆子,婶子,你给我的吧。”
她还有脸要银子?
邹氏更加生气,她用力推搡了芸娘,芸娘猝不及防扑倒在磨盘上,她的眼前阵阵发黑,等缓过那一阵难受,她转过头来,只觉脸上发痒,似有虫在爬,她用手一摸,手上赫然是鲜红的血。
几人仿佛没看见一样,邹厉声喝道:“芸娘,不要以为你跟我去集市上做几天生意,给你好脸,你就不知道几斤几两了。我告诉你,我十两银子买你回来,便是要你在林家当牛做马的,伺候老大的。你整个人都是林家的,你吃住穿我都供着你,没跟你算钱,如今你竟然还背着我藏了这么多的私房。幸好老二看见,将这银子拿了过来,要不然你还真给你那老爹送过去。”
“芸娘,你听好了,你在这个家里跟驴子一样,就是个牲口,听话还好,如果想要跟我对着干,看我不毒哑你,打断你的手,将你锁在屋里只能照顾老大,哪里也不能去。”
芸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邹氏狰狞的面容像极了前世强硬地灌她毒药时的模样。
她知道,邹氏说的都是真的。
她会亲手毒死她,让她去给林大福陪葬。
可她前世明明那么努力地去做活,用心地照顾林大福,林大福的死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为什么邹氏非得让她死?
愤怒如暗影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她的理智。
林天生见他娘将火都撒在芸娘身上,他知道自己没事了。
但是想到芸娘拒绝自己,他不想让芸娘好过一点。
他立刻走到邹氏面前耳语一番,邹氏目光瞬间如同刀子,扎向芸娘。
她薄薄的双唇再次吐出恶毒刻薄的言语:“你还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是谁,是不是你舅家的那个表哥?还是昨日去买黄金饼的书生?”
芸娘有一瞬间的茫然,她跟谁拉扯?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
她立刻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