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驴不安分地走来走去,头都要伸到芸娘的面前。
芸娘只有两套换洗的衣衫,她怕弄脏了,忙拿了长长的木棍,木桶就挂在木棍的一头,她用这样的办法将木桶放在毛驴的面前。
谁知那毛驴就吃了两口便故意撞翻了木桶,不仅如此,它还拼命地乱晃,想要扯开绳子。
它力气大,绳子果然开了,它径自朝芸娘冲了过来。
芸娘看见驴子的大牙板子,她惊叫出声,急忙后退,转身向前冲,一下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慌乱中,芸娘下意识揪住了面前人的衣衫,只磕磕巴巴地道:“驴,驴跑了。”
面前的人捡起地上的木棍,敲在驴头上,驴子被打,吃痛跑回了树下。
林晨安低头瞧见芸娘脸色苍白,眉头微微一抬:“嫂嫂,驴就在树下。”
芸娘朝后看,黑色的驴子已经回到了树下,正吃着木桶中的豆渣饼,它脖子上的绳子在地上拖着,可它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处,一动不动,仿佛刚刚那个追她的驴根本不是它。
“刚刚它真的很凶,它来追我了,它还要咬我……”
芸娘生怕林晨安误会她说谎,急忙解释,因为害怕和着急,脸都开始红了,额头也冒出湿汗来。
林晨安不置可否,只看向芸娘的手。
芸娘低头,如同碰到了烫手山芋,她赶紧松手,蹭蹭后退两步,差点又滑倒。
林晨安朝她伸手,她急忙扶着一旁的水缸,站稳之后,只觉得脸更热了。
她怎么抱住林晨安了?
怪不得,她刚刚闻到一股墨香,原来这香味是从林晨安身上传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三弟,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是你。主要是这驴子突然跑过来,我很害怕……”
她再次解释,林晨安不说话,他身形高大,此时居高临下地审视芸娘,低着头,林晨安便只看到她急的通红的脸、手足无措的一双手。
因为干活,十根手指冻得发红,手腕上的红色珠子微微露出来,只衬得手腕雪白。
“没事,我知道,”他顿了顿,“这驴子是有些欺生。”
见林晨安终于信了自己的话,芸娘松口气,“是啊,它真的就针对我。”
“它不过一个畜生,嫂嫂怕它做什么?”林晨安问道。
芸娘抿唇,小时候的事毕竟不太好听,她不想说。
林晨安的手适时动了下,芸娘下意识看过去,发现他的衣衫前襟已经皱巴巴的。
一定是自己刚刚抓的。
她再次道歉,林晨安道:“不过一件衣衫而已,不过这件是夫子给的,过几日我还要穿着它回去。”
芸娘刚刚落下的心顿时又提起来,她是不愿意麻烦人,更不愿意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是帮助过她的人。
她立刻道:“你脱下来,我来帮你浆洗一下,保证板板正正,绝对不会有褶皱的。”
林晨安眉头舒缓,似乎芸娘解决了他一个很大的麻烦,“那就有劳嫂嫂了。”
芸娘笑了下,本来就是她的错,她只是在补救,哪里用得着他谢。
林晨安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绳子,一头重新给驴子套上,他若有所思朝向芸娘道:“嫂嫂过来。”
芸娘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还想说驴子在他面前倒是乖觉。
听林晨安叫她过去,她仍然心有余悸,忙摆摆手,不愿意过来。
林晨安却只是看着她道:“你来。”
他如此坚持,看着人的时候眸中似乎含着一汪水,让人不忍拒绝,又心生信赖。
芸娘不觉走了过去,林晨安递给她绳子道:“其实,驴子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比它厉害,降得住它,它自然就不敢再跟你对着干了。你现在就一直盯着它的眼,这只手拿着棍子,一旦它想动,立刻打它。”
芸娘不想做,林晨安已经将棍子递到她的手中。
她只得硬着头皮,拿着棍子紧盯着驴,说来也是奇怪,刚刚还想要咬她的驴子,这时候十分安静。
芸娘提心吊胆地系好绳子,它也没有叫唤一声。
这就成了。
芸娘很惊喜,她背对着驴子,正要说话,驴子却再次朝芸娘探头过来。
“打它的臀部。”
芸娘下意识听从林辰安的话,棍子打在驴子的臀上,驴子叫了一声,后退半步,这下是不敢再来了。
“现在你再喂它吃点草。”
芸娘听话地照做了,驴子闻闻草,又抬头看了一眼芸娘,看到芸娘背后的林辰安,它老实地低下头,甚至有点畏惧将草吃了进去。
芸娘瞪大了眼,她试探地碰了碰驴耳朵。
驴只是动了动,没有躲开。
她再试试,驴眨眨眼,头却也任由她摸了。
“它真的不咬人了。”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