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光喝不见醉,也没什么用,你家这些酒零零总总加起来快比你这房子还贵了,你搁这当烧烤摊的啤酒喝,你不心疼你自己身子,我还心疼这酒呢。”陈荣穿着白衬衫,靠在椅子上无奈又忍俊不禁地看着对面坐的李纯想,精致的桌面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各式洋酒,都是李纯想家里的,从前来看着,李纯想打趣说这些只当是装饰品,没想到今日,她还真打算把十几万的“装饰品”喝得个干干净净。
对面的李纯想一身香槟色的吊带裙,脖子上挂着的是代言品牌的项链,在窗外外滩的五光十色下,偶尔折射出迷离的光线,头发散乱着,但看着却蓬松柔软,妆是没着一点了,唇被酒浸得微肿和水润,尽管屋子里的灯暗黄,窗外的光也杂乱,但是还是看得清,李纯想眼睛还是透明澄澈,还不如胸前的钻看起来迷离。确确实实是没醉。整个人抱着腿坐在椅子上,面朝落地窗的方向,半侧着身子。
她仍拿着酒杯在手中摇摇晃晃,不看陈荣,自顾自笑了笑,“又不是你的酒,说话也不说点中听的。”
“我能跟你说什么呀,要是跟你说少喝点、看开点,你准保把我打发走了,而且,我也说不出那个话来。”陈荣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瓶子,凑近看了看。“天,这瓶你也有,富婆。”
李纯想轻轻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把你喊来你得跟以前似的骂我。”说着她将将手中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从一旁拿了个空杯子,推到陈荣面前,“你喝点。”
陈荣接过酒杯,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一瓶酒,先看了一眼酒名,放到鼻子这闻了闻,然后一脸心疼和震惊地看了看酒,又偷偷瞄了眼李纯想,并没有看他,他索性倒了一杯,自己喝了起来。满足地抿了口后,开口道:“我就说了你那么一次,你这人怎么还记仇的咯。”
“我锱铢必究好吧。”李纯想说着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你不是一向不喜别人矫情自暴自弃么,我当年离个婚,要死要活没日没夜喝酒,你可没少骂我。今天倒稀奇。”
陈荣叹了口气,继续喝酒,片刻,饶有兴趣地抬头望着李纯想:“合着你今天打电话让我来,是找骂?”
“滚,我没受虐倾向。”
“那你喊我来干嘛?”陈荣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眯了眯眼睛,突然流露出危险出的神情,压低声音:“孤男寡女,你还哄我喝酒,我很难不对你的动机产生怀疑。”
李纯想摇摇头,索性拨了拨头发,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陈荣,顺着陈荣的话开口:“那你可少喝点,你要是先醉了等下可没劲。”
陈荣皱了一下眉头,眸子里的光突然更深地收了收,有些薄怒和危险的神情,但只是半秒的样子,就消失了,昏暗的灯光下,哪怕是李纯想这样捕捉人情绪飞快的人,也没有发现。旋即,陈荣起了身子笑了起来,后背重新靠到椅子上,一只手臂张开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拿起酒杯,把剩下的酒一口喝了下去。笑着摇了摇头,“我问你正经的。”
李纯想忍俊不禁,“我是喝不醉,但是万一醉了点,我怕我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你在这,估计能看着我点。”
“喝个酒还要什么理性,醉了就醉了,你现在醉了做什么我也不拦着你。就是——知道自己喝不醉还喝,当真暴殄天物。”陈荣再次摇了摇头。
李纯想又喝了口酒,伸了伸脖子歪了下头,“我答完了,你还没回答我,陈荣。”
“有什么好骂的,之前那是你第一次遇到这些破事,钻死胡同了,我总不能让你整日没魂似的吧,你是艺人,艺人没权利醉的,我那是教你怎么没心。如今这事,从前你大大小小遇到那么多次了,都能视若罔闻处理好了,你不是没能力处理,没心似的冷静沉着那么多次,谁不累啊,再不自处发泄发泄,我看你是要抑郁了。这被你说的,我倒像是个狠毒的,还不让你有七情六欲了。”
李纯想忙摇头:“时机不同了,从前我只想着怎么往上爬,没有心自然爬的快些,到了今时今日,我竟也开始妄想能有些自己的自由了,还是不够清醒。”李纯想轻轻地冷笑了声,张张嘴巴润了润喉,旋即又说:“只是太久了,这么久的时间,每天清清醒醒冷冷静静地,有什么意思,我不乐意的,从来就不乐意的。如今好了,以前沾酒就醉的时候他们说我不能醉,现在倒是想醉却醉不了了。”李纯想重新看向窗外,闭上眼睛,绚烂的灯打在她微颤的面庞上,有斑驳的光影。
陈荣听着低下了眼神,盯着桌面沉思了好久,眼神不知是看向了多深多远的地方,半晌,轻声自言自语了句:“能醉确实是好事。”然后看了眼桌上的酒,叹了口气,等再抬头侧身看李纯想的时候,李纯想已靠在那椅子上微微睡熟了,不知是灯光照的还是酒精终于起了作用,素淡的脸颊上,终于还是泛起了一丝红晕,透在皮肤里似的,依然是好看的样子。
陈荣的嘴角轻轻地有了弧度,尽量低声地起了身,绕过桌子和李纯想,站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酒精虽对自己起不了什么作用,心里的烦躁却让他莫名得燥热,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