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巅云雾缭绕,朝霞映照,远处山峰因之披上七彩华衣,粉红渐染,橙黄微泛,璀璨夺目。
苏妙仪坐在屋檐下正拿着谢深随手抽出递给她的一本话本看得正起劲,话本十分应景,讲的正是一位无情道弟子与众多合欢宗女修的爱恨情仇。
无情道讲究灭人欲,凡事都被极严苛的清规戒律所限制,情爱之事更是大忌,因而许多弟子都过着清汤寡水的修炼生活。
俗话说,物极必反,这句话也在无情道的弟子身上验证。
一部分弟子被心魔困扰,更有一部分叛出宗门,成了花丛中的浪荡子。
近千年来,合欢宗历劫飞升境界者不知有多少,反倒是无情道宗频出渡劫失败神魂俱灭之人,皆是因为两派对待“情”字不同罢了。
无情道宗视“情”为洪水猛兽,合欢宗看“情”为修炼利器。
苏妙仪重活一世,心想着,不管能否飞升成仙,她都要好好在“情”字上历练历练。
她边看话本边臆想着未来左拥右抱的生活,心情也是畅快极了。
谢深看她状若痴狂,捡了颗碎石子便向她砸过去。
石子不偏不倚正中脑门,他颇为得意但是面上不显。
好巧不巧,傀儡正打谢深面前走过,苏妙仪顺理成章地以为又是傀儡在捉弄她。
“师兄,今日你别拦着我,我定要扒掉它一根骨头。”
苏妙仪说着便起身,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谢深拿着扇柄抵住了她的手,“小师妹,大病初愈,切忌情绪波动。”
傀儡躲在谢深身后,还不忘探出颗骷髅头来。
谢深说完抽走了她手中的话本,将一本印着合欢花的典籍放到她的手中。
苏妙仪也只能狠狠瞪了傀儡一眼,便乖乖接下典籍。
她仔细端详了手中的典籍,书的边缘已经泛黄了,书里还有不少笔记标注,想来正是谢深自己修炼时的用书。
苏妙仪拿着书到里间打坐,虽然功法与无情道宗不甚相同,但大部分的内在原理是相通的,偶尔停滞不前时,她再看标注,便觉得豁然开朗。
调息打坐片刻,便觉得灵脉似乎通畅了不少,倒霉的是,这具身体竟是难得一见的废材木系灵根。
谢深倚在门边,他闻到了木系灵根的味道所以特来查看,没想到她会点这样背,真是木系灵根,按理来说,木系灵根者能摸到初阶的门槛已经是十分不易了,次次进阶都要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
谢深穿着一身宽松的锦缎长袍,一阵微风起,便有波光在锦缎上流转。
“师兄是什么灵根?”
谢深听到她这样问,脸上浮起淡淡笑意,嘴角的酒窝莫名让人陶醉其中。
有些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却似乎是一副精心营造出诱人之态一般。大抵就是形容的谢深这类人吧,分明无情,偏偏又生成个多情的模样。
他不徐不疾开口道:“我是金系。”
五行之中,金克木,这种与生俱来的克制并非是能靠修炼来扭转的。
苏妙仪在心里哀嚎,金系多出大能,这世界多她一个金系到底是会怎样呀。
“那……那师兄现在的修为如何了?”苏妙仪一双小鹿眼满是期待问道。
按理来说,能驱使傀儡已经是高阶的修者了,她如今灵海与灵脉都未曾打通,更无法感知其他人的修为。
“嗯,比你稍微高了一些。”谢深眉心微动道。
苏妙仪哪能不知道他的修为高出她许多,他不说,她也不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讨个没趣。
“师妹若是想与人双修,不能找修为太高的同门弟子,合欢宗内都会研习双修之道,以小师妹如今的身子骨,恐怕要被人吸干。”
苏妙仪既羞且惊:“谁说要找人双修?”
“合欢宗默认问人修为是想同人双修的暗示。”
双修之道,虽然对弱势的那方修者来说是个提升境界的捷径,却也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修者,得了鱼水之欢还要拿走弱势修者的全部修为。
是以谢深从不与人双修,他既不贪恋鱼水之欢,也瞧不上别人那一星半点儿的修为。
苏妙仪心中大骇,往日里无情道宗的同门哪个不是把探听彼此修为的话挂在嘴边的,若是那时合欢宗的弟子路过,岂不是天大的误会。
“师兄可曾与人双修不成?对此间门道如此熟悉。”
谢深微呛连带着脸也红起来,他理了理衣袍,不欲与她争辩,摇着扇子出了门。
“师兄,你要去哪里?”
她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却被结界挡在了庭院里,耳边传来谢深飘渺的声音:“师妹多运转调息,切忌乱跑。”
庭院里她与傀儡面面相觑,傀儡见谢深已经离去,颇有眼色地给苏妙仪递上一杯茶。
她端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