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刚要说话,这时立在穆双安身后的慧语突然站立不稳,力道不小往前撞了一下。
穆双安被她撞得不稳,亦踉跄两步,上官凌眼明手快,忙伸手将她拉住。
人是站稳了,只是从身上骨碌碌摔下来一物,仔细一看,是个小巧的哨子,外层用鹿皮包裹了一圈,鹿皮之上还雕刻着些许的花纹。
在场众人均觉眼熟,认出来后,心中顿凛,无人敢言。倒是斡阔开了口:“这不是我的东西吗?前几日发现不见了,怎么在你处?”
这哨子是斡阔常挂在身上之物,前几日将衣服换下来,就发现不见,左右找了一通,皆找不见,遂作罢了。却不料今日竟从眼前的小姑娘袖中掉出,真是莫名的很。
穆双安也觉莫名,心知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她还道慧语这等大胆,昌慧恨她若此,慧语还敢来扶她一扶,原来是为了将东西悄悄放在她身上。
昌慧动一动嘴角,轻蔑道:“如此说来,这穆小姐厉害得很,况胆大包天,不仅敢在御道坊纵马。还有缩天夺地之功,潜到单于房中,偷拿了单于的贴身之物?”
穆双安遽然色变,这话说的,她竟成了个什么人,便如那些浪荡猥琐之人,偷香窃玉,再好色不过。
上官凌也皱了眉头:“口舌乾坤,可致人生死。大皇姐尚不知其中分明,何必多造口业。”
昌慧冷笑道:“大庭广众,众目睽睽都见的,并不是我胡说八道。若不是穆小姐偷窃而来,那定是单于相送,或者单于与穆小姐早已私下受授,私定了终身也未可知。”
斡阔立时明白了她之意,很是不快道:“我又不认识她,怎么会把东西送给她。我心中只有四公主一人,你不要胡言乱语。”
昌慧道:“那就怪了,哨子又不长腿,如何从单于处又到了穆小姐处,只你二人知道了。”
言语间总是要坐实了斡阔与穆双安有私情,说着说着掩嘴一笑:“既如此,我倒是替穆小姐想到个好法。”
昌慧对着皇帝盈盈道:“父皇,穆小姐虽犯下大罪,但念在穆家大功,倒不如给她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穆小姐若和亲胡国,既全了国之大义,亦全了与单于的情意,岂不甚好。”
穆双安心内冷笑,也是难为她了,殚精竭虑布下这等毒计,为的就是将她推去和亲,如此还不算,还得泼把脏水毁了她的名声。
旁人还未待如何,斡阔先是急了:“皇帝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愿将公主嫁我也不必使人辱我,我若看上一个小丫头,讨了便是,又何必偷偷摸摸行小人之举!”
皇帝亦皱眉,朝政事忙,他的身子又一天不如一天,对昌慧的关心甚少,不知她如今竟这等不知所谓。
有心眼不是问题,在皇家没有心眼才是问题。但如她这般不知轻重的实是少有,她欲陷害穆双安,却不该稍上斡阔。
斡阔乃是胡国单于,虽然年轻,但他是与皇帝一般的人,怎是她可随意下套摆弄的。
皇帝笑言:“小女胡言,还望单于不要放在心上。”
昌慧简直难以置信,父皇薄情至此么,她是一国公主,身上流着尊贵的皇家血脉,难道还不如一个下臣之女?她已做了这许多,此时父皇明明可以借坡下驴,顺着将穆双安封个郡主嫁给斡阔便是。
如此一来,斡阔又怎好意思再做纠缠,不仅皇后和四公主要感激她,就连穆双安并穆家也要感激她,毕竟穆双安如今在京中难觅夫婿,与其在京中叫人挑拣嘲笑,倒不如去胡国做个阏氏。
事行至此,她费了那么多的心力,方设下今日之局,哪里能就这么算了。她只当没听见皇帝的话,说:“单于方才当着众人面夸赞了穆双安,你二人私相受授之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现,事到如今,还要否认吗?”
斡阔眼睛一瞪,道:“你这人说话好生没道理,我夸赞她便要娶她?我在胡国夸赞那么多人,我个个都要娶了?皇帝陛下也夸赞过人,难道也个个都娶了?”他一开口稍上了皇帝,可见很是不愉。
“并非是我取了单于之物。”穆双安的声音清亮亮的,不疾不徐。
昌慧闻言一喜,以为她总算想通了,御道坊中纵马已是不小的罪名,若再加上偷盗,罪加一等不说,就是穆府百年也未丢过这等脸面。
不如先咬定了这就是斡阔送的,两人私下定情,总好过博个偷盗男人物品之名。
“你这是承认这是单于送你之物了?你二人既有情意,早早说与父皇,父皇想必也乐于成全,何必偷摸鬼祟的。”
穆双安道:“我未说完,公主莫急。这哨子并非我偷取,亦非单于相送。若说是我的,倒不如说是刚才扶了我一把的慧语姐姐的。”
众人皆愣,想起来,方才那宫女确实扶了穆双安一把。慧语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的。”
昌慧立时冷了脸:“穆双安你好生不识抬举!慧语好心相扶,却被你恶意栽赃,实在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