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排。整个地面似被染成了红色,地上的血干了流,流了干,尽是一堆堆的褐色的碎块,不仅如此,地上还有些碎肉残肢。
上官凌从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胸中翻滚,几欲作呕。程统领和李大人商谈时曾说过,丢失的大多是貌美少女,许是这些人掳了少女过来,以供给欲拉拢的官员淫乐使用。纵然其中还有一二内侍,听闻也是唇红齿白的,不排除有那禽兽之人专喜好此道。
可谁却想道,竟是这等场景,竟是个屠宰场!
曹泰口被塞住,手被绑着,腿四处乱蹬,急得莫可奈何。
一刻钟前,花厅里,众夫人三两一堆正说得开心,却忽闻一声尖叫:“兕儿去哪里了?”
众人循声望去,原是少中御史的夫人,许夫人年轻时失过一个儿子,后来年近四十又得此子,夫妻二人欣喜若狂,素日里最是爱若珍宝,时时刻刻要在眼前的。如今两刻钟不见踪影,跟着的人也支支吾吾说不清去处,可不让她惊急。
忙有人凑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许夫人指着跟前的婢女,急道:“我儿适才一直在花厅中玩耍,后听人说外头花开得好,就非要闹着出去,我让她跟着,千叮咛万嘱咐,时时在意,不可走远。这贱婢如今却说,我儿不见了!”
那女婢哭得伤心:“小公子让奴婢去树上摘花,奴婢从树上下来,小公子就不见了,找了许久都未见人。”
许夫人大怒,若不是在公主府,定要撕烂她的嘴。如今却来不及与她计较,起身就要出去找。
突然后边有一脆生生的声音说道:“我方才似是看见许小公子了。”
许夫人一看,她是认识晋乡伯家的小女儿的,忙道:“好孩子,快告诉我,你在哪里看到兕儿的?”
小姑娘认认真真按照哥哥与她说的道:“我从后院出来时,正好看到许小公子在东跨院附近玩耍。”
“东跨院?”曹二太太噌的一下站起来。庆王妃与她说完后,她正愁没有机会进去东跨院,此时现成递过来的理由,她自然要抓住。“那便去东跨院找找便是了。”
侍女忙上来相劝,劝说小公子在府内定不会丢,且稍安。又说多派些人,包括东院在内各处都找找。
一个是心急如狂的许夫人。一个是自以为曹泰正在东院与人私通,要去拿把柄的曹二太太。两人都恨不能立时飞到东院去。又怎会听她的。
热闹吸引人,好些人乌央乌央跟在后头一并去了。
侍女心知不好,不敢耽误,忙去了前头禀报慎丰公主。
一群人走到东跨院门外。嚷着要进去。守卫不肯让,只说除了公主外,谁也不能进。
他若不提公主还好,一提公主,曹二太太更是生气,偏这守卫又不是公主府人,而是曹泰从曹家带来的侍从。二太太气性上来,杨家养女儿本就不同于一般大家里常教的礼仪规矩,讲究贵女动口不动手。
曹二太太伸手就对着他掌掴几下:“瞎了你的狗眼。敢拦我。”
东跨院的外头不见兕儿的身影。许夫人更是着急,不管不顾要往里闯,曹二太太亦是气势汹汹。一群贵妇喊着嚷着要往里去,守卫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而此时,慎丰公主匆匆而至,钗环都有些歪了,脸色冷肃,“诸位夫人这是做什么?我请你等是来贺寿,而非是来闹事的!”
除了许夫人和曹二太太,其余不过是跟着来看看热闹。被慎丰公主这么一说,面上有些挂不住。曹二太太不快道:“许夫人的儿子不见了。有人在东院外头见过,如今想进去找找又怎么了?”
许夫人亦落泪道:“今日扰了公主,实在失礼。只是我们这一路找来,都没见到兕儿,小儿调皮。许是溜进了院内也未可知。求公主让我进去找上一找。”
慎丰温声道:“许夫人许是急过了。你看我这院子,守卫不少,小公子不会飞天遁地,又如何能溜得进去。若说在这东院,倒不如说他许是去了前院玩耍。”
曹二太太抢道:“弟妹莫怨我多嘴。你也是做母亲的。我也是做母亲的。我们都有孩儿。这孩子找不见了有多焦心,想来你也能体谅。我们既都已到了此处,进去寻找一番又如何?你亦可同时叫人去前院问,两厢都找找,自然能快些找到,也能安许夫人的心。”一番话下来,她纯纯慈母心怀。
慎丰亦是拧了,说什么也不让。曹二太太冷笑:“弟妹这番作态,莫不是这院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这一番作态确叫人起疑。也不知其中有什么不足为道之事。
庆王妃如今也在人群中,柔柔弱弱说了一句:“许夫人慈母之情或可体谅,姑姑便让她进去找找吧。”
慎丰发怒,她好歹是一国公主,皇帝的亲妹妹。今日能陪她们好言几句,已是给足了脸面。正要呵斥,忽听里头传来一声重响。似又传来一声尖细哭喊。一时分不清是女子还是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