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泰眸光一凝,原是为了她们:“先前闯入广阳侯府的可也是你二人?”他脑中思绪纷杂,那些平民,他们尽数清查过身份背景,皆是彻彻底底的白身百姓,绝无一人与重臣世族相干。又怎会有人为他们出头。
或者是自以为掌握了把柄,想以此为口,铲除异己,又或者借此谋利。既然所求颇大,那曹家不过是附带,单捅出来也达不到他们目的。
思及此,他倒淡定下来,若只说此事,自然是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你们屡次擅闯重臣府邸,可知自己在做什么?犯了多少罪名?”
上官凌能感觉到他一时的变化,心中起疑,手抵着他的脖颈用力:“你又知你们在做什么?”
曹泰奇怪一笑:“我们?我们自然是顺天道,得正道。”
穆双安自方才始就一直在屋中摸索,终在几副挂着的字画之后摸到了可疑之处。
将字画摘下,可看出那处墙面微微凸起,其上刻了些符号。稍站远些一瞧,竟是幅天星伴月图。天星伴月图可做十二般变化。每一出变化可对应一阙风水卦。
此图看着像第八出变化,水坎相。图中少了几个点。显见此处是个机关,若正确点出所缺的方位,或许就能打开机关。
穆双安跟着童女官时,学过一些奇门八卦。天星伴月图亦是通读过,倒可以往上略套着一用。
上官凌找出绳索,将曹泰双手缚于背后,亦走了过来。见她下手利落,所点之处无一错漏,知她是个懂的,只缺最后两处,穆双安尚做思索,忽听他低声道:“你告诉我点哪里。然后你就从窗户那出去,我刚看过了,一层的窗户窗檐做得宽,你跳出去可踩在窗檐之上,再跃至地面。”
穆双安头也未抬:“此事从头至尾,是我一直在揪着不放,挖到最后,他们公主的公主,侯府的侯府,却让你来替我背着,并没有这样的道理。”
上官凌不欲被曹泰听见,声音压得越发的低:“你听我的,我自有办法脱身。”
穆双安索幸停下来抬起头看他:“你有何办法?不如现在就说给我听,若说不出来,就不必费别的口舌了。我爹曾说过我是一颗顽珠性,偏要碰一碰这世间的法理公义。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否强权遮天。”
曹泰见他二人低声耳语,又道:“我是个心善之人,便是如此了,仍忍不住提醒二位一句,这门一旦打开,可就合不上了。若想以此为柄,做些交易,尽可坐下来谈。点到为止,比起揪根刨底可聪明多了。”
穆双安气不过,狠狠瞪他两眼。倒将他瞧得心头一酥,未想这小丫头一双眼睛灵得很,虽脸色黄蜡,但细细看来,五官精致,是个难得的美人。
上官凌见他表情猥琐,一双眼在穆双安身上来回梭巡。一看就没想好事,怒火上头,走过去对着他就是一脚:“再看就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曹泰吃痛,而后又阴狠一笑:“阳关大道你不走,偏要往死路撞,可惜这么个小美人了。”
天星伴月,天星多,位置可变,最是一个变化繁多。水坎相,众多的天星如水一般最终奔流汇聚至月,由月发出最亮的光芒。穆双安轻轻在月亮下首点了一处。
曹泰本还在冷笑,一时那笑就僵在脸上。他本还想拖延时间,毕竟这两人长时间不出去,外头起了疑心,自然要进来查看。谁知这小丫头脑袋好使手脚也快,竟这么快解开了机关。
静待一会子,果然那堵墙移动起来,中间露出一个仅可供一人通行之道,从外头望去黑黝黝的。门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了出来。
曹泰见门开了,再顾不得原先想的,天塌下来有个高的撑着,也顾不得上官凌之前说的要取他性命之言。
顿时真如天塌了一般,大声喊人。
却不知为何,外头竟无人应答。穆双安撕下一片窗幔,团成团堵住他的嘴。
而后上官凌对视一眼,二人心中俱是一沉。上官凌拉住穆双安,飞快道:“外头许是出了点事,他们一时顾不上这里。我进去看看,你快些从窗户处逃出去。我有法子,你一定一定要听我的。”
他说得笃定干脆,眼睛明亮,只是握着她的手,指节发白。眼前是他装在心里的姑娘,他知道,她与他一样有着赤子心肠,执拗的想要管这世间要个是非黑白。知音心惜,正是如此,他更是舍不得,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穆双安望着他,心似被什么碰了一下,微微下陷,原来心这么软,她缓缓点点头。
上官凌看着穆双安跃出窗檐。这才孤身往那暗道而去,其内无光,只依稀有点点滴水声。他摸索着岩壁往前走,依稀旋着往下,约走了十几丈,远远的有了些光亮。
上官凌抽出腰刀,放轻脚步,血腥味越发浓重。听见轻微的□□声,里头果然有人。转过转角,纵是自诩见过世面的上官凌亦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完好的人一个没有。四五个伤痕累累的,仔细辨认尚能说是人的人或者吊着或者拴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