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又嬉皮笑脸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大当家好心情,我可没您这么宽广的心胸。”
说着,还别过头去。
沉少龄不由失笑:“延业可有字?”
宋延业冷哼一声,还是答道:“无。”
他乡里猎户,大老粗一个,学识字还是后来跟着张尧学的,哪里有什么字。
不过听说,秀才举子们都有字,他要是也有就好了。
“既如此,我便先给你起个字,我看延业身体健壮,重情重义,又如此率真,不如取字‘义真’,‘义气’的‘义’,‘率真’的‘真’,你看如何?”
宋延业虽不想理她,却也将“义真”两字在嘴里滚了又滚,越念越有味道,嘿,真别说,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文化!
于是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
但是,对于今日无故罚他,害他在兄弟面前没了面子,这事没完,必须得给他一个说法。
沉少龄见气氛缓和些,才再次开口道:“我知义真为何如此恼我,今日之事,我呢先向义真赔个不是,即使你有错,也不该如此罚你令你失了颜面,这杯茶算是我向义真敬的赔礼茶。”说着,走到宋延业身边,端起他右手边的茶,双手捧上,态度诚恳的不行。
宋延业一瞧,见如此精致的一个小人,捧着一杯茶,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不免心都要化了,这才想起来,面前的小姑娘看着也不过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到底不该如此苛责她,遂伸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见他喝了自己递的茶,沉少龄才笑了。
而反应过来的宋延业不由得想给自己两巴掌。
这算什么?
她还没给自己解释清楚究竟为何罚他!
怎么他就鬼迷日眼的就喝了和好茶?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他如此纠结,沉少龄不由好笑:“茶也喝了,现在不生气了吧?可以听我讲了?”
宋延业臭着一张脸,点点头。
沉少龄这才正色道:“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但现在既然滑石寨交给了我,那姑且认为你就是那个将,可今日战场之上,未有我之命令,你就如此冲动直接开战,而在我下达军令,要求不准伤害他们,你却依旧充耳不闻,目无法纪,不听命令,如此,我罚你,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说?”
宋延业沉默一瞬,梗着脖子道:“我确实是不听你命令直接开战,这一条错,我认,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自然有死有伤,你这命令不作数!”
沉少龄沉痛道:“我自然知道刀剑无眼,但今日之战,明明是我方战备精良,并州临时组成的队伍根本就是一盘散沙,你若是不带头杀他们,他们便能活下来许多,更何况,若不是你非要开战,他们本身便要撤退!”
宋延业无力反驳,她所说皆是事实。
就在二人为此僵持之际,金满山大踏步而来,满目沉痛:“主公!”
“泽臣已经清点完毕。”
他顾不上饿了一天的肚子和刚刚清点人数吼的发疼的嗓子,嘶哑着声音说道:“主公!此战,雉山这边出兵两千,死伤三百,并州……,并州出兵两千,死伤,一千三!”
一时间,白虎堂内寂静极了。
最后,沉少龄语气微沉,对着宋延业道:“听见了吧?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不是把人命当作蝼蚁,但!在我沉少龄这里!每条人命价比黄金千千万!每牺牲一个,都是巨大且不可逆的损失!”
宋延业不由心内暗自哂笑。
每条人命价比黄金千千万?
如此乱世,到处都是人牙子,只要有钱,哪里买不来人?谈何来的人命价比黄金千千万?
可沉少龄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开始深思。
“我知道你们之前攻打并州之后定是要出兵其他州县,你们也是想学庞勋、王仙之、黄巢之流,举旗起义,但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权势?还是为了钱财?亦或是也想匡扶大义?”
“可你现在还能记起你们的初衷吗?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人了,你要这滔天富贵和权倾朝野又有何用?”
沉少龄深吸口气:“今日之事,我已经罚过你了,先前你同张尧一同作恶,到处劫掠,鱼肉百姓,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总之所做之事确实不是好事,本应直接送去见阎王,但今日也算出了份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之前所作恶事对你们的该有什么样的处罚,我还得再想想,你先回去养伤吧。”
宋延业看了眼沉少龄,又想起刚刚她说的话,深深看了眼沉少龄,这才转身离开。
金满山则是看着情绪逐渐低沉的沉少龄,不由担忧道:“主公……”
沉少龄示意金满山坐下,然后开口问他:“泽臣,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非要认准我当你的主公?”
“这,主公怎么想起问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