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哥为什么要骗他?
赵淇风脚下不稳,他呆滞地站着,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被关在了笼子里。那样大的笼子需要四五个人才能拉动,摩擦在地上的声音梭梭作响,铁链互相碰撞,清脆沉重。
以至于身上都不能那么疼了。
齐璟当年救下他,承诺他一生自由不为宫墙所困,所以后来他登上那血淋淋的皇位,也当真做到了。
可赵淇风总愿意跟随他两个哥哥,他们让自己做什么,听什么,他都会答应。
可是三哥为什么要骗自己。
赵淇风眼神涣散,他四肢着地,尝试性地抬了抬脚,不知为何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牛蹄子,他思考了一瞬,去寻自己的脚,然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
思绪纷飞,赵淇风脑海中只余下几个模糊的背影,他对自己方才那般心理剖析感到奇怪,谁是三哥,他骗自己什么了?
大抵是在做梦,赵淇风觉得如今这般怪异极了,他累的瘫倒在地上,尝试着发出声音,却从喉咙里寄出一丝尖锐的叫声——
“怎么会有驴叫?”
刘湘玉凝眉,看向那个被层层黑布遮盖严实的铁笼,甫一靠近,便闻到了浓郁的兰花香,冲击着头脑,致使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失明,她耳边鸣声作响,天旋地转间便慌不择路地寻了个倚靠。
她连忙止住赵无名,警戒他不要靠近。
“先别过来,待我缓一会。”
赵无名慌乱的脚步一顿,便依她的话收回手,问道:“这里的香气对我们也有用吗——”
突然间,他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盯着刘湘玉,准确来说,是盯着刘湘玉扶在树干上的那只手。
他们手腕上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了,刘湘玉的手腕上空落落的,正无力的折树上的小枝杈。
赵无名面沉如水,他一步步靠近刘湘玉,学她的样子撑着树干,仍是一如既往地徒劳,手里触碰的东西都是虚无。
“玉娘。”
“我看到了我死的时候。”也许是人在紧张地时候后便会下意识忘记掩藏什么东西,刘湘玉心有余悸的同时不忘替赵无名遮住鼻子,谨慎道:“这香有毒。”
相比自己,刘湘玉的灵魂似乎越来越深厚了。
“玉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身上的这些变化。”
赵无名鲜少这么直白,绝大多数,他都恶趣味地叫旁人去猜。
刘湘玉大概知晓赵无名为何会这么生气了,她张张嘴,不知道如何说起。
“在马车上,可能是我们该出去了,阿颂别担心。”
这样的安慰微乎其微,刘湘玉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和这个世界越来越融合了。
短短一段路程颠簸坎坷,赵淇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难以置信那样难听的声音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便不再言语。
三哥。
他又记起了齐璟,他来这里是要帮他的哥哥活命的,还有牡丹,她也在这里。
可他的哥哥似乎是要杀了他。
是因为什么来着?
被关在这个笼子里受尽折磨,赵淇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他扯了扯僵硬地嘴角,这般撕扯的在一路颠簸中使得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清醒,转瞬即逝的怀疑让他的记忆有些不真切。
直到明亮的火光倾泻,他再次听到齐璟的声音。
“小风,你不是想救我吗?”
在看到笼中人的瞬间,赵无名只觉冷意骸骨,像被电击中般麻木,记忆轮回到了同小风去往东都的那天,他们见到的那个羊面牛身的怪物。
可眼下,那个怪物变成了他的弟弟。
赵淇风的脖子和四肢上都有明显缝合的痕迹,他被关在笼子里,依稀能辨认出从前的模样。
在听到刘安珩的声音后,他迟钝了两秒,没有发出声音。
赵无名看到了,他喊得是“哥”。
赵无名沉默半晌。
“刘安珩利用我利用了他。”
这话说的拗口,刘湘玉却能听得懂。
“这是假的。”她只能这样说道。
“不是假的,曾经真切地发生过。”赵无名轻声细语,他的笑标准诡异,和煦温柔中藏着癫狂恣睢,带着孤注一掷的自毁。
刘湘玉后怕地握住他的手,“小风一定会好好的。”
“这便是下场。”
刘安珩愉悦地大笑着,如同逗狗般奚落笼子里的人,他说那是人畜。
笼子被人打开,赵淇风畏缩着不敢出去,在看到刘安珩冲他招手后,他习惯性地想要跟在人身后。
但是四肢被定住,将一个人活生生改成动物的模样,他如何能走路?
赵淇风每动一下都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一样,他挪了两步,却依旧没能出了笼子。
刘安珩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