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无力感,将她吞噬啃咬的千疮百孔。
痛楚犹如巨石压迫心口,疼得呼吸不得。她伸手抓住心口处,试图缓解驱走心痛。
“你,到底想要什么?”
萧莫言清冷的声音恍惚入耳,肩头感到一暖,身子被掰了过来。
“你在哭?”萧莫言愕然相问。
阮翛然梨花带雨不说,连唇瓣都被咬破了皮,想来应是极力在隐忍哭声。
可他不懂,她究竟在伤心什么。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仿若与他有刻骨铭心的深情一般。
不知为何,蓦地想起七夕那夜。听闻阮翛然落水生死不明,他当真心生不舍与慌乱。
阮翛然泪眼模糊,看不清萧莫言的脸上泄露出来的几分柔软。
“为何要杀我?”阮翛然委屈至极,嚎啕出声。
萧莫言眼中流淌的柔情,鬼使神差让他平和回道:“将你与贺芷瑶一并杀掉,永绝后患。”
阮翛然得到答案,更是撕心裂肺。原来他对她,当真没有半分的情意。
她逞强抹去泪痕,声色发颤道:“殿下还需要,我作何事?早日助殿下成事,求殿下放我出宫。”
萧莫言坐在床沿,有些鄙夷盯着阮翛然。助他成事,口气倒是不小。
一夕间,满心全是猜测沈子夜藏身之处。全然将阮翛然说要出宫,忽略掉了。
“那你觉得沈子夜,会躲在何处?”
阮翛然哭得头晕脑胀,深吸一口气回道:“确定城中无一遗漏之处?全都彻查过了吗?”
萧莫言脱口回道:“应该没有遗漏之处,不过,还得待明日,我问过皇城司的人……”
灵光乍现,萧莫言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当真有地方未搜查过。
只听阮翛然一本正经回道:“若我是沈子夜,没什么地方比太子的私宅更安全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莫言如梦方醒。
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他的私宅。皇城司的人,定不敢去他的私宅搜人。
反正城门不开,沈子夜插翅难逃。明日,他领人入私宅抓人即可。
萧莫言情不自禁有几分欣赏阮翛然,面上笑意温和:“你果然够聪明。”
萧莫言俯身,强硬将她抱起在怀,又轻浮道:“本宫喜欢,聪明的女子。”
“放开我。”阮翛然挣扎着,凭什么他由着性子肆意对她。
“你这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萧莫言耍赖抱她起身,向床榻行去。
“萧莫言,你无耻,说好不碰我的。”阮翛然越挣扎,萧莫言抱得更紧。
“本宫今日没心情,放心不会碰你的。”萧莫言将她放倒在床榻上,背对她躺下。他所言非虚,明日捉拿沈子夜是要事。
男女之事最耗心力,他还要养精蓄锐。
半晌,阮翛然闻见萧莫言均匀的气息,确定对方入睡了。方才松了口气,挪到床榻最里侧。
如昔日那般,将软枕横在二人之间。亦是背对于萧莫言,本就哭得心神疲惫很快入眠。
翌日,阮翛然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
梦里又是大雪纷纷,尸横遍野。她困在尸山血海中,寻不到出口。
她额角淌落冷汗,抚着起伏不定心口。
她扭头看去,人去床空。萧莫言不知何时,早已离开。
她抬眸向窗外张望,天色灰青将亮。
忽然明了,萧莫言定是心急如焚,一刻都不愿耽搁。天不亮,便动身出宫捉拿沈子夜了。
阮翛然重新躺下,榻上残留着的兰花香似乎没有往日的迷恋。反而让她胆战心惊,萧莫言下一次对她动杀念,不知会在何时。
如今只盼着林千帆归来,与之商议离宫之事。
她突然想念父亲,还有妹妹阮悠然。想念在顺昌县的日子,倘使一早知晓这一世与萧莫言是这般。时至今日,她真的动摇了,悔了。
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现,是如此多此一举。
雄鸡一唱天下白,朝阳射出万丈金光破云而出。
萧莫言一身金甲戎装,骏马英姿。腰挎宝剑,全身散发着天生王者的威严。更有一股肃杀之气,似乎让七月初秋提前蒙上一层秋霜。
身旁的包明悟与梁隐山,亦是战袍庄严,长剑在手蓄势待发。
为避免打草惊蛇,萧莫言在巷口便下了马。挥手下令,东宫亲卫四下散开。将他的私宅前后左右,团团包围。
梁隐山翻进院墙,将正门打开。
无数东宫亲卫如鱼贯入,冲入私宅内。
待萧莫言踏入门内,包明悟迅速将大门关闭。
后院,西厢房。
沈子夜隐隐听见动静,从梦中惊坐起身。
这些日子,他就寝时衣不敢解带。抓起手边的长剑,奔到门前。顺着门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