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示意。
阮翛然捏起丝绢拭去泪痕,为缓解二人之间的尴尬,打岔问道:“你可有查过,白家堡送去军营的兵器?”
林千帆松了口气,回道:“两年前,我在京畿大营时,送来有问题的兵器并不多。我暗中将那些兵器调换,让铁匠回炉重造。我调离京城时,曾告知家父,要暗中留意兵器一事。我亦暗示了包尚书,但愿白家堡尚未得手。”
阮翛然忧心忡忡,叹道:“仅凭我二人之力,想要扭转乾坤,难于上青天。”
“回到京城,接下来,会有无数事情等着你我。首先,想法阻止沈子夜与包明欢的婚事。”
林千帆这话倒是提点了她,不只包明欢,还有包凝月。
不禁想起贺芷瑶,脱口问道:“那你与贺芷瑶的婚事呢?”
林千帆放荡不羁,自嘲笑道:“重生之后,我故意寻花问柳,去遍烟花巷柳。我林千帆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可谓是声名狼藉。陛下绝不会让我这种人,有上位的可能。贺芷瑶早便对我如避蛇蝎,生怕沾染上我半分,坏了她的名声。”
“如此甚好,悠然不必受制于贺芷瑶。”阮翛然莞尔一笑,总算有个好消息。
林千帆不由随她,咧嘴傻笑。
“林将军,马上到城门了。”
属下通传,林千帆应了一声。藏着万般不舍,虎口微颤。若无其事对阮翛然道:“我要将黄金送入皇宫,你随我一道入宫?还是?”
阮悠然幽幽喟叹道:“路是我自己选的,我随你入宫。”
林千帆咽下千言万语,命人停下马车,重新乘马在前带路。
半个时辰后,阮翛然与林千帆到了太极宫。
阮翛然候在殿外,林千帆进殿复命。
王公公仍像从前那般,菩萨低眉对她笑道:“阮侧妃莫怕,待会东宫便会来人,接侧妃回东宫安置。”
阮翛然其实不急回东宫,她更想知晓元德帝还会命林千帆作何事。
少焉,林千帆从正殿内出来。
四下全是禁卫与宫人,二人也不好言语。
她清楚,一入宫门深似海,日后想要见上一面都非易事。更别说,互通消息。
“东宫掌事太监,秦荣,前来迎接阮侧妃。”
过往种种,犹如在耳。
阮翛然闻声回身,盯着面若桃花的秦荣,几欲喜极而泣。昔年二人食不果腹,相依为命的日子恍如昨日。
林千帆生怕她在众人面前失态,忙道:“秦公公,太子殿下呢?”
秦荣随和回道:“回林将军,殿下正在校场练习骑射。”
王公公催道:“秦荣还不快,送阮侧妃回东宫安置。”
阮翛然随着秦荣离开,每一步都无比坚定。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那么多人的性命,压在她与林千帆身上。
她要想法,尽快取得萧莫言的信任。
少倾,到达东宫。
红墙黄瓦,龙头飞檐。
碧树琼林,花开锦绣。
物事如初,人物全非。
越走越偏僻,离萧莫言的寝殿甚远。
阮翛然心知肚明,如今萧莫言不喜她。自是将她安置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行经到了东宫最后的院落,永安斋。
虽然偏远,毕竟是皇宫。雕梁画栋,琉璃金瓦一样不缺。
院门朝西,正对东殿。南北左右,各有偏殿。
阮翛然一进院门,便发觉蹊跷之处。偌大的宫殿内,连一个宫人也没有。
萧莫言这是要刁难于她,这是有多厌恶才会如此。
秦荣推开寝殿门,和气笑道:“虽然偏远了一点,一应用物皆是最好的。殿下说,侧妃您的性子恬静,这里正适合您居住。不准,那些不知趣的宫人,在此叨扰您。”
阮翛然扫视一圈殿内,目及之处的家居用料,皆是上好的黄花梨木。
满殿不必熏香,自有一股黄花梨木的清香。
妆奁内,珠翠金玉琳琅满目。
连胭脂水粉的盒子,都是玲珑剔透的白玉所制。隔着白玉,便能看清胭脂的好颜色。
分明故意苛待,又做得滴水不漏。
那拔步床上,还挂着她素日喜欢的藤紫色幔帐。
床榻上,摆放着一件绯色衣衫。
阮翛然娥眉微拧,这分明与她那日献舞的舞衣相差无几。
秦荣在一旁,胁肩谄笑道:“阮侧妃,殿下说,您舞艺超绝,让您准备好。待会,会有人伺候侧妃沐浴。晚膳时,过去为殿下献舞助兴。还有,一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
阮翛然面不改色应好,孤身入宫她早有准备。
送走秦荣,她关好殿内。躺到床榻上呼呼大睡,养精蓄锐静待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