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唱戏常用的道具。
蟒、宫装、官衣、褶子、箭衣、抱衣抱裤、长靠、快衣快裤、八卦衣、帔。
这是各种人物行头。
沈淮舟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有难言的感动,原来他们离开这一个月竟是为他准备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崭新的,他们两个老人家一路舟车劳顿,准备这么多东西定是费了一番功夫。
若是此刻,他再去追问这些东西价值几何,或是谢绝他们的好意,那便是对他们的亵渎了。
沈淮舟嘴角轻勾,舒然一笑。
他从前一直纠结的问题在此刻找到了答案,虽然那时的自己在如今看来是那么的可笑,幸好他迷途知返了。
与其说是他找到了方向,不如说他找回了自己更为恰当。
他曾以为要泯于寒冬,如今已走过了暖春,迎来了盛夏,以后还有金秋和冷冬,还有几十载的悠悠岁月。如此便好,他这想着。
刘老汉见他一脸笑意却半天不说话,只当他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明明是在替他开心,可嘴上却是另一副样子,“那个,你别太感动啊,我是看在阿梧的面子上才给你准备这些的。再说了,你那些旧得不像样子的,还没等用上就要被这帮小崽子们给祸害了,我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是,此事的确应该谢过阿梧。”
如果没有她,他也没机会认识这样一群人,更遑论在这当先生了。
“但,除了感谢阿梧,必然还要谢过刘伯和张伯,郁金在此谢过二位前辈。”
沈淮舟向他们行谢礼,他忽然忆起弥留之际父亲对他说的话,也许这就是他希望看到的自己的样子吧。
父亲,舟儿如今一切安好,您和母亲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班主,郁金会好好活着,您也可以安息了。
沈淮舟从乐融村回到春声馆时,正巧碰见江梧站在门口送走朱宣。
江梧一眼便瞧见了他,高举着朝他招手,“你回来了。”
沈淮舟粲然一笑,也向她招手,快步往回走。
江梧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太一样,便问:“你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怎么,有好事?”
沈淮舟不置可否,面上依然带着笑,“不错,我今日收到一份大礼,这还是借了阿梧你的光,在下感激不尽。”
江梧“啧”了一声,还借了她的光,看来她的浮屠又更上一层楼了。
“不错不错。”江梧拍了拍沈淮舟的肩,满脸得意,“跟着有福之人,自然也会福气不断。”说着,还给他展示了刚刚朱宣送给自己的平安符。
“阿梧。”沈淮舟突然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
“过些时日你若得空,我想给你讲讲过去我在戏班的日子,不知你可愿意听?”
江梧顿了半刻,不想他竟主动讲起以前的事,看来今天是真遇上好事了。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答道:“好。”
“刚刚你送走的那人是谁?”
沈淮舟忆起刚刚见到的那人,瞧着二人相熟的样子,应是认识许久,但似乎从未听她提起过。
“朱老板啊。”江梧又看了看手中的平安符,“他是每年见两次的一个故人。”
“喏,你看这个平安符,就是朱老板送我的,他每年都会求一道平安符并亲自交到我手中。”
往事涌上心头,江梧不禁有些伤感。
沈淮舟还是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你想知道这平安符背后的故事吗?”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贞元元年冬,春声馆来了一对父子。
那位父亲已至不惑之年,妻子早亡,唯有一五岁的幼子,相依为命。因是老来得子,那位父亲对其格外珍视爱重。
那名幼子名唤年儿,因生了口疮,肿痛难耐,寻医无果。本可用芒硝清热消肿,但芒硝味咸、苦,稚子畏苦,始终不得缓解。
春声馆当时的坐堂大夫俞春,用自制的西瓜霜治好了折磨年儿已久的口疮。
父亲大喜,对俞春十分感激。年儿十分喜欢俞春的孙女,便在征得俞春同意后,在此地多逗留了些时日。
待到开春之际,父子二人便告辞离开。
世事难料,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遭遇了一场□□,年儿不幸在那场□□中夭折。先失了爱妻,又痛失爱子,一夕之间成了鳏独之人,痛之悲之。
其后,那位父亲一直记着当年救治稚子的恩情,便回到永安探望。未料,俞春早已驾鹤西去,只剩他的孙女和一男一女两个伙计。
自那以后,那位父亲每年都会为俞春的孙女求一道平安符,希望她能一生平安健康,不要像他的年儿一样。
每年冬天,那位父亲都会来春声馆买走一份西瓜霜,那是他想念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