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什么吗?"
江枭先他一步开口问出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萦绕在他心底,令他寝食难安的问题。
他一贯张扬又懒散的语调此刻卑微到谷底,细听的话还能从中听出一丝丝委屈。
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谢柯慌张的与其错开。
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心虚的作崇,良心的谴责。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夜晚。
他刚准备下班回家,他的未婚妻江黎烟便找到了画室里。
她哭着跟他说,她的父亲出轨了,她多了一个小她十岁的私生子弟弟。
而那个所谓的私生子正是被他救赎了的小男孩——江枭。
起初谢柯也很束手无措。
一边是自己深爱着的未婚妻,一边是自己的从深渊里拉出来的男孩。
但最后,爱战胜了善良,江枭又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为什么不说话?我问的问题很犀利吗?"
江枭再度开口拉回了谢柯的思绪。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对不起"。
低沉的噪音中带出一抹歉疚,他的头微微低垂像是十字架下忏悔的囚徒。
江枭轻嗤一声,偏过头来不再看他。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缘由而已"。
他声音酸涩带着数不尽的委屈。
"江枭,你很好。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人是我。"
他终于肯抬头看他了。
两双泛红的眼睛隔空交汇,一个因为内疚,一个因为委屈。
他们没能等来桑宁和司南锦就像江枭没能等来他的答案一样。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很多,却独独没有聊到他为什么要离开?他又为什么要抛弃他?
他们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彼此不想提及的问题……
从咖啡厅出来时外面的夜色已经黑透了,江枭给桑宁发过消息后便跟着谢柯提前离开。
收到消息的桑宁刚和司南锦从鬼屋里出来。
她已经彻底玩野了,扫了一眼信息便把手机揣进兜里拉上司南锦就往摩天轮的方向蹿。
此时的游乐园已经非常热闹了,一波接一波的人纷至踏来。
各式各样的彩灯尽数亮起与上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起成了游乐园里最浪漫的点缀。
"桑桑,已经很晚了"。司南锦开口提醒道。
"好好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
桑宁手里拿着摩天轮的门票一边随意敷衍,一边左顾右盼地看向其它游乐设施。
司南锦只好无奈地再次开口:"桑桑,大年初一的晚饭也是团圆饭,要和家人一起吃的。"
闻言,桑宁放下踮起的脚尖,淡淡道:"我们才是家人"。
她声音很小,小到差点被人群埋没。
恰巧这时因为人朝拥挤的原因,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撞到了司南锦修长的腿上,小女孩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感应到的司南锦连忙蹲下身来柔声轻哄。
灯火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再是冷漠不再是疏离,而是胜似九月天的温柔。
那一刻,桑宁仿佛看到了他以后当爸爸的模样。
她想,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的。
至于他的妻子是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幸福就好。
爱就是这样。
它可以使一个人自私小气,也可以使一个人慷慨大方。
"嗯?你刚刚说什么?"
司南锦将孩子归还给女孩的母亲而后转过身来询问道。
桑宁朝他勾起一抹明媚的笑。
"没什么"。
末了,她又戏谑道:"他们说,在摩天轮之上接吻的话,相爱的人会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说我们要不要验证一下这究竟是传说还是……"
"桑桑"。
司南锦开口打断她。
他喉结滚动,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的性感。
她明艳的笑僵在脸上。
半响,她故作轻松地开口道:"开玩笑的啦,人家说相爱的人才起效,你又不爱我……好了,我们回家吧"。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快要排到的队伍,随手把票扔进了霓红灯下的垃圾桶里。
司南锦立足在原地,久久地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藏着的是柔情是痛憾。
待到那抹身影快要脱离他的视线时,他才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追过去。
一路上车里都安静的不像话。
司南锦专注着开车,桑宁专注着玩手机。
江枭、桑宁、叶七、时祈安四人之间有个名叫"F4"的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