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冲入渚洲城内无情地吞噬着每一条生命,百姓逃无可逃。武河于水中捞起一个呛水孩童,还未施救,孩童鼻尖没了呼吸。
同一时间,不少士兵救起的人都是前一秒钟还鲜活着,后一秒便失去了生机。
好不容易救起的亲人,在面前再次离去让不少人撕心裂肺地哭倒在地。天灾人祸,家园沦陷,死里逃生后的人精神紧绷脆弱。
眼前的诡异情景更是让他们担惊受怕:“这是邪祟!是天谴!”
“天要灭渚洲城,是天要亡渚洲城啊!”
“地府小鬼来勾魂了,大家快躲起来!”
场面混乱起来,起初武河还会命令士兵镇压起哄者。
渐渐他发现这样的不是特例,救上岸需要施救的也好,已经成了水上野鬼的也罢,所有魂体皆脱离身体集中朝城主府掠去。
他目光微冷,放下救人,决定跟着魂体而去。
太滆湖面,刚救出一大批人的阿檀来不及将人从阴沉木船上放下,跟踪山婵的五感表明人现在位于城主府,她匆忙叮嘱半芽、离阳看好楚小可,和北忻急速御空前往城主府。
两人与武河在城主府门口相遇,双方心照不宣点头打过招呼,随后警惕地看向城主府内。
还未入府,城主府里阴风四起,府内天空上飘荡着无尽的灰白色魂体。阿檀敏锐地看到天空中在众多魂体掩盖下,一抹金光从里泄出。
北忻蹙眉:“是天书。”
“你们来了。”一声调笑打断他们的视线,山婵站在屋檐的顶端。
阿檀想起桑城城主用性命上书天帝的场景,和桑城不同,渚洲城的真正在任的城主渚冶文是不会让天帝知道他做了什么。他看见天帝只有夹着尾巴做人的份,更别提如此声势浩大的上书。
只有一种可能,里面上书的人是渚弋。
北忻虽常年不在天界,但他知道的辛秘一点也不少于一方城主。
眼前的景象他不过缭缭看了数眼,棕色的眸子清澈如深潭:“拿渚洲城百姓的命去召天帝,前辈你还是决定走上了这一步。”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今天终于要实现了。杀那个狗杂碎我有千万种方式,但是只有这样世人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渚洲城的水我淹了,渚洲百姓的命我也用了,今日你们谁也休想拦我!”
山婵说完,双手划圈,一道石墙猝然破地而起,原本十分近的距离在她的变幻多端的结印下一瞬间后退数百里。
武河刚硬如铁的汉子不知真相,只看山婵身上妖气缭绕,二话不说朝她出手,谁知触手可及的人有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被一股无形得力量挡了回来,倒栽葱似的狠摔在地。
阿檀顿感棘手:“这是?”
“山神之术,观远山。”北忻沉声道,他抛出手上的菩提念珠。念珠悬空静止,不断缩远的的房屋终于不再变换。
“这一招,现在的大妖山婵用会遭到天谴。”他尾音未断,阴暗昏沉的天空上端云层涌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从云端上垂直落在城主府上。
山婵显然是铁了心,哪怕是拼上性命也要让渚弋完成上书。
眼看金色的光柱在电闪雷鸣中一步步攀登上天际,整件事情的中心人物登场。
“渚弋,我以渚洲城城主的名义命令你住手。不然,不要怪我不顾父子之情。”
众人齐齐望向空中,一袭灰色法袍的中年男子带着渚珂立在空中。
他面容威严端正,周身气度莫名给人信服的力量。站在他旁边的渚珂没了以往的嚣张跋扈,眼里透着害怕,她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一句话。
“哥哥,你救……”她惊慌地往后瞟了一眼,像受到威胁警告,眼泪刷地落下。
她哽咽道:“哥哥,你就乖乖听爹爹的话,不要再害渚洲城了。”
武河在下面看到渚珂的面色就知道她这是被老城主挟持了,他双目充血,就要御空而上,被阿檀拦了下来,“再看看。”
城主府高处角楼上的渚弋看见这一幕嘴角泛白,双手紧紧攥住堪舆。
奶娘担忧出声:“他会不会杀了小珂。”
渚弋强迫自己不去想,奶娘的话让他浑身忍不住颤抖。片刻后,他闭上眼。
再睁眼,他出声道:“放开她。”
“渚弋,只要你到我面前和我认错,承认你为了城主之位,勾结湖妖,谋害百姓,为父可以饶你一条命。”
“哥哥,你就和爹爹认错吧!”
渚冶文和渚珂的声音夹带着灵力,片刻间就传遍了渚洲城。
父女俩一唱一和,片刻在所有人心里种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原来是他们的城主害了他们。
唾骂声响彻云霄,哪怕隔开一个远山术依旧清晰的传入山婵的耳边。
她被天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