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聪远远就看见了宋鹤清,那宋鹤清正扶着个美娘子慢慢地朝他这里走来。
他迎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美娘子眼里的凄切。刘宁聪心道:难得做了件好事。
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自己的父亲,那个老头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远在天边的游子回家,如今帮这二人一把,像是松了这么多年来未曾松的那口气。
“宋先生!”
祝余抬头看过去,是刘宁聪,他连忙应到:“刘大哥!让您久等了。”他松开了裴祉跟刘宁聪行了个抱拳礼。
刘宁聪摆了摆手:“客气了。”他看了看裴祉,低声问祝余:“这便是令正吗?”
“是。”祝余说的真诚,“这是内子,她素来喜静,刘大哥别嫌她沉闷。”他又低头向裴祉介绍:“阿萱,这是我同你说的刘大哥。”
裴祉感激地抬眼看去,温声道:“刘大哥,多谢您了,若不是你,我……”她又低下头去,用帕子轻轻揩泪。
刘宁聪被裴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一会儿你们便跟在我们这里。”他看了眼祝余,道:“宋兄弟,你与令正记得跟在这位赵女侠后头。”一个穿着鹅黄色劲装的年轻女子站在刘宁聪后头。
那女子抱着剑冷冷看着裴祉和祝余,像是在审视他们。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裴祉身上,忽地开了口:“我是不是见过你。”
裴祉眼中露出困惑不解,她道:“姑娘,我不记得曾见过你。”
“你去过京城,我们或许在那里见过。”女子道,“你很好看,我不会记错。”
祝余接过话头,笑起来:“我与夫人去过几次京城,想必是那时的偶遇。”他看了看裴祉,裴祉轻轻摇了摇头,遂放心了下来,乐道:“也是缘分。”
女子点了头,道:“有可能。”
城门口查的确实很严,想必这个江湖事已经闹到了朝堂上了。守门的士兵来回盘查着路人,刘宁聪点了下人数,笑眯眯的把凭证交给了守城士兵。他道:“小兄弟,怎么突然查的这么紧了?”
士兵摸了摸凭证底下,压着声音道:“前几日白帝城的三城主,江问卿,被人潜入宅中杀害了,那可是白帝城的三城主,你想,如何不戒严?况且——”他凑近了刘宁聪,轻声道:“江城主是江家人。”
刘宁聪点点头:“原是如此。”
士兵点了下人数,将凭证和文牒又递了回去:“走吧。”
不多时便出了城,黄衫女子和裴祉坐在装货的车上,祝余跟在边上。
一行人顺着官道南下。正值雨季,天上云变化莫测,傍晚时分天色忽地变了,风不大,雷鸣阵阵。裴祉抬头望去,一片如墨染的厚重的云一层压着一层,像是要低到地下来。路边的树林里鸟兽飞了起来,在低空盘旋着,不时发出些低哑的叫声。
“要下大雨了。”刘宁聪抹了把额前的汗,他走到祝余边上道,“我原是准备送你夫妻二人到驿站再分道,只是不久便要下大雨了,不若二位留在驿站住上一晚。”他看了眼仰头看着天空的裴祉,又低声和祝余说:“我知道你夫人心系父亲,只是夜晚下雨,实在不便行路,你也要多劝劝她。”
祝余点头,道:“刘大哥说的在理,我同夫人商量一下。”
“嗯,你们好好商量商量。”刘宁聪道,又拍了拍祝余的肩,“想必老人也是不希望你们冒险的。”
“是了。”祝余应声。他凑到裴祉跟近,道:“阿萱,今夜大抵是要下一场雨的,我们应当是赶不了路了。”
裴祉看向祝余。
“我知你心系父亲,只是夜深雨大,若是非要赶路,实在是危险。”祝余温声道,“阿萱,父亲也不会希望你受着伤回去。”他心里有些犹豫的伸手抚上裴祉的肩。
裴祉低下头,好半天才轻声开口:“依你。”
“阿萱……”
“郎君,我有些累了。”裴祉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偏过头去不愿看他。
刚进驿站,风卷着雨就来了。祝余起先还觉得风不大,似乎是为了和眼前的人唱反调一样,他刚进屋里,门板和窗户就被风狠狠地拍上了。祝余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刚缩回来的手。
好险,手差点被窗户拍断。
“没事吧?”裴祉一边点着蜡烛一边询问,她端着烛台走到了祝余边上。祝余摇摇头,随后关紧了门窗。
“明日一早我们便可与刘大哥他们分道行之。”祝余拽着裴祉到桌边坐下,“之后我们便追着阿远他们吗?”他有些不赞同,裴祉身体没有好全,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奔波。
裴祉放下烛台:“阿远应该会在清溪镇等我们。”
“清溪镇?”祝余问,“为什么会在那里?”
“清溪镇的流动人口多,我以前和他说过。”裴祉笑起来,“他不认得去药王谷的路,一定会找一个地方留下来等我们,前头只有一个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