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予泽握住手腕,谢拂衣略微有些忐忑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
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热烫的感觉,谢拂衣摸出储物戒,拿出魂灯。
先前魂灯也只是发出微弱的光芒,此刻那光芒却是有些灼眼。他往前一步,走在宋予泽身侧,低声道:“生人引魂灯,逝者尽归此,来也!”
他虽然只带了两个法宝,但苏倦墨给的法宝,自然是一等一的。
便是常人用魂灯,只要口令正确,魂灯便可引得魂魄入内。
但谢拂衣念完,那魂灯只是比先前亮了许多,直直地照在那女子的魂魄上面,却根本无法将那魂魄纳入其中。
谢拂衣微微皱眉,又念了一次。
魂灯从谢拂衣手中脱离而出,飞到了那女人的头顶。
比起在谢拂衣手中,魂灯的光芒更加亮眼,将整个林子照得如同白昼。
但无论魂灯如何摇摇晃晃着要将那女人的魂魄纳入其中,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莫非,是生魂?”谢拂衣怔了一下,问道。
魂灯只能纳入逝者魂魄,他之所以带上,也是担心那些孩子万一当真出了什么事,不至于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
宋予泽沉默着,微一摇头,紧紧地盯着那个女人。
那群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谢拂衣未张口,她们也不敢睁眼,只一个接一个地拉着前面的人的衣摆。
站在最后的小姑娘才两三岁,察觉到这样严肃的气氛,本想哭泣,又硬生生地忍住,只脸颊滚下两颗豆大的泪珠。
僵持不下间,林中忽然吹起一阵奇怪的风。
一张未被点燃的黄表纸不知从哪里飞出来,落在谢拂衣脚边。
他弯腰将那张纸捡起来,便看到纸上写着极为粗糙的两个字。
“倩倩。”
他陡然一惊,抬头看向那个女鬼,下意识唤道:“倩倩?”
那女鬼猛然抬头看向这个方向,被血液浸透的眼睛闪过几分清明,刚要张口,便已然被魂灯纳入其中,变成魂灯的灯芯。
魂灯猛地暗淡许多,摇摇晃晃地飘到谢拂衣手边。
谢拂衣低头看向灯芯,便见那女人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原先满头的血迹已然消失,只露出清秀的一张脸。
她紧紧地抱着膝盖,蜷缩在魂灯的一角。
谢拂衣手中还捏着写了她名字的那张黄表纸。
这纸张他今早刚在那对夫妻的手中见过,当然不会认错。
可他瞧那女人的死状,分明该是极为凄惨才对。
若当真是如此,再怎么说,为父为母的也应当找伤害自己女儿的要个交代才对,怎会连祭拜都敷衍了事?
谢拂衣提着魂灯,一路上心事重重。
那魂灯在修道之人眼中是魂灯,在普通人眼中也不过是个灯笼。几个小姑娘牢牢地跟在谢拂衣身边,绕成一个圈,将宋予泽都摒除在外。
“哥哥,你会留在我们村子吗?还是把我们送回去,你就要走了啊?”
“哥哥,我回去想吃桂花糕,你能不能替我跟父亲说一句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驱散了压在谢拂衣心底的阴云。
他抬头看向那几个孩子,笑眯眯地道:“当然可以,我也可以给你们买桂花糕。”
回到镇上,谢拂衣和宋予泽将那几个小姑娘送回家中。
最后一个被送回家中的是于小花。
谢拂衣将于小花交给于大海,却并未直接离开,只是道:“大海叔,我能同你谈谈么?”
见到小花被送回来,于大海自然对谢拂衣感恩戴德,立刻道:“问吧。”
“我想问问,你知道倩倩这个人不知道?”他语气温和,试探性道。
“倩倩”二字一出口,胸口的储物戒便隐隐发出热度,好似那被困于魂灯中的魂魄在回应一般。
于大海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谢道长,这件事不是我们不愿意告诉你。只是她的事情,如今镇上的知情人都是三缄其口,我也实在不好说出来。”
沉默良久,于大海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谢拂衣瞧于大海这副态度,便知晓便是自己再怎么追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道:“我知道了。”
将孩子都送了回去,自然要回到镇长家中。
刚走到镇长家门前,谢拂衣便觉得胸口骤然滚烫起来。
他摸了摸胸口,只觉有些奇怪。将储物戒中魂灯拿出,却发现魂灯正在剧烈地明明灭灭,比起迪厅也毫不逊色。
若是天色再暗一些,谢拂衣都想当场蹦上一段。
他低头仔细观察魂灯,才发现是暂时充当“灯芯”的倩倩正在剧烈发抖。
先前无论去何处,魂灯都未尝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谢拂衣微微皱眉,将些许修为注入魂灯之中。
倩倩沉沉睡去,这种情况才好转许多。
他将魂灯塞了回去,同宋予泽一起进入镇长家中。
谢拂衣和宋予泽刚刚踏入厅堂大门,便见得镇长在厅堂中暴跳如雷。
“你们这些废物,养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不过是个山魅而已,抓都抓不住,还让那个小畜生往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