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不肯出来没有问出那一句的时候,他就能断定她是长忆公主了。
此时,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回到府中才刚到正午。
阳光是凉的。
柳晚意抬头,让光射进眼睛里。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姜怀漠可能只请了一上午假,下午他匆匆回到军营去。
柳晚意坐在房里,心里叹息这样下去和他搞好关系算是不可能了,但是也不能太生疏,毕竟证明了自己不是长忆公主,怎么能一下躲着他呢。
她太难了。
都怪元庭玉这个拖油瓶。
柳晚意越想越生气,轰地一下站起身。
这小兔崽子,再不治治就来不及了。
她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婢女,再次前往德景楼。
这里确实是京城最繁华的酒楼。
也是京城最繁华的地带。
柳晚意站在楼下,向上看去。
上天不会一直眷顾她,这里没有元庭玉的身影。
他变得爱穿素服,这是柳晚意最近意识到的一点。
柳晚意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圈,劳苦倦极,抬头看向天时,忽然听见几声厚重的钟声。
她问道:“你们听见钟声没?”
跟随她的婢女面面相觑,奇怪道:“我们只听见人声,没听见有钟声,夫人是听错了吧?”
柳晚意又看向街道。
此时一位惯会讨好的婢女上前,“夫人,您是想去庙中祭拜吧?奴婢知道这附近有一寺庙,香火不断,享有盛名。”
柳晚意正愁去处,干脆就让她带路,去庙中逛一逛也算好的。
一行人走到庙前,奇怪的是门口早有人在等候她们了,僧人脸上挂着慈悲的笑容,道一声阿弥陀佛。
随即说道:“施主,老衲等候你们多时。”
柳晚意疑惑地问:“大师知道我会来?”
他只抿唇一笑,并不回答,侧身迎她进来,“施主请进。”
既然他不说,柳晚意也没办法,只好走进去。
她正对面远处,过一扇扇圆门,一栋看上去历史悠久的巨大佛堂散发着引诱她的气息。
柳晚意远远看去。
那僧人像是看出异常,站过来道:“施主,可要过去看一看?”
柳晚意回神,有些想过去一探究竟,但又莫名紧张起来,直觉告诉她过去以后会发生一些和她相关的事。
于是她摇头,“不了,大师,我想自己四处看看。”
僧人笑笑,也没继续劝说,反而悄无声息地退后,不一会儿竟找不到人影。
来这一趟,不进佛堂,也该贡些东西,才能凸显心意。
柳晚意上了几炷香,送了些瓜果,便自己到处走走看看。
走到右边的一串厢房时,她忽然又捕捉到一到白色身影。
四处寻不见,竟然在这找到了。
柳晚意支开一众下人,看元庭玉独自一人坐在厢房外的长椅上,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元庭玉看见有人过来,抬头又发现是她,立马站起身刚想乖乖喊一声阿姐,被柳晚意抓着手臂,他一惊。
柳晚意随便找了扇门推开,她知道最近不是香火旺季,这边的厢房都没有人,把他推进去,自己随后跟进去。
元庭玉站住身子,还有些懵。
柳晚意背对着门,安静地把门关上。
元庭玉试探地喊:“阿姐?”
“还有脸喊我阿姐,你最近是脑子坏了吗?”
这熟悉的让他生怕的语气。
元庭玉有些激动,“阿姐!”
他冲过来抱住她,她却不让他抱,直接推开他。
元庭玉眼睛已经红了,这红色在白净的脸上格外突兀,看上去也颇可怜,“阿姐,真的是你?”
柳晚意不回他,而是问:“嬷嬷有没有教导过你,不要提起长忆公主?”
他摇头。
柳晚意显然不信,“嬷嬷没说过,陛下总说过吧?陛下没和你说过不要提起我?”
元庭玉不说话了,试探地看了她几眼,像是小动物寻求安全感的眼神。
柳晚意虽比他矮,但是从小教导的经历可不会让她变怂,更何况雅妃死后那些时日,都是她在带着他长大。
“说话啊。”柳晚意不耐。
元庭玉点点头。
“点头做什么?你没嘴吗?”柳晚意恨铁不成钢地过来锤了他几下,把他锤得直往后退。
“陛下都已说过,你为何还要几次三番说我是公主?你学了东西都不记在心里的吗?”
柳晚意正气急,面前乖乖挨训的元庭玉却忽然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柳晚意挣扎,他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