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过,请华前辈出来一见。”
华友明进屋叫出了父亲华西国。春尚书见了华西国,纳头便拜,道:“华前辈,求求您了……”边说边泪流不止。
华西国惊讶地道:“官人请起。官人有何事情?请你起来慢慢细说。”
春尚书仍跪于地上,道:“华前辈不答应,晚辈就不起来。”
华西国听了有些生气,道:“你这官人,也有些无理,家父刚刚过世,你在这惹什么事?再说,你不说清什么事,我又如何答应得你?”
春尚书哭诉道:“华前辈,我王陛下已昏迷不醒七八日,滴水不进,命在旦夕,恳求华前辈,能前去为我王陛下诊病。”
华西国问:“在何处?”
春尚书道:“女儿国京都城。”
华西国摇了摇手,为难地道:“女儿国京都城,距此六七百里,如何去得?再说,家父亡故,后日一七,我为独子,必须去祭祀,怎可远行?”又道:“那甄郎中医术就已不错,让她诊治即可。”
春尚书道:“甄郎中已诊视过,但她束手无策,治不得。她说,唯有您华前辈才可诊治,其他之人已无能为力也。”
华西国又道:“官人,若是你说那情形,人撑不过七日。你家国王已昏迷了这么长久,就是能去,这一路上也要四五日时间,这样算来,已经过去了十几日。即便本郎中到了,恐也晚也。”
春尚书道:“华前辈,我等快马加鞭,两日便可到得我国京都城,万望前辈勿再推辞。晚辈恳请您垂慈悲之心,施回天之术,救我王陛下性命。我国军民百姓将永记您恩德。”
华西国犹豫道:“你确是让我为难。我做不得主,须先请示家母才可。”
春尚书道:“恳请前辈请示华老夫人,万望前辈施手救治,在下不胜感激。”春尚书再次叩头,并长跪不起。
华西国无奈,只得去请示母亲。其实,主要还是华西国医心仁慈,自己已生施救之心,否则便可一口回绝。只是眼见家父一七就到。这一七上坟祭祀,是民间十分重要的,子女一个不能差少,尤其是长子长孙,更不能不去。否则那将是大不孝,会遭世人耻笑与诟骂,甚或受到官府惩罚的。而这华西国恰又是独子、孝子,就更不能不去了。
华西国来到后堂,见了母亲,将事情原委一一说了。华老夫人道:“能否等你父亲一七过后再去?”
华西国道:“儿子也如此想过,若是再等下去,恐那国王不等儿子诊治便已驾崩了。”
华老夫人沉思片刻,道:“人君如人父,母亲懂那官人心情。我们与她虽不同国,但君臣纲常还是要讲的。再说你父亲已经下葬。一七祭坟,虽是重要,但却比不得性命攸关事情重大。医者,仁心仁术,治病救人。怎能为已故之人而置生者于不顾?若如此,岂不是本末倒置,失去了医者之本意?也违背了祖上医训,有辱医德、医心?你可随她去,你父亲在天之灵若知,不仅不会怪罪于你,反倒会为你医心仁慈感到欣慰的。”
华西国深为母亲大义大德感动,辞别母亲,回到前院,对春尚书道:“官人,你可起来,家母已允,我可随你去。”
春尚书听了,感激涕零,连连叩头,道:“感谢华老夫人。在下速去客店,带了车马,来接华前辈。晚辈告辞。”说完,爬起来,抹着泪飞奔而去。
春尚书回到客店,命速套车马,马车内铺好被褥,以便华郎中在车里歇息。
春尚书带着马车来到华家门前,接了华郎中,已是夕阳西下。春尚书再次叮嘱军士道:“一路上,逢驿站换马换人,要车不住轮,星夜兼程;到了夜里,骑马者手举火把引路;赶车者确保华郎中安全。”
军士们遵命而去。
第三日辰时,请华郎中的马车就来到了女儿国王宫前,早有官兵报于宫内。太师率卫太医郎等直迎至王宫门外,亲扶华郎中下车。华郎中一路上被颠簸得头晕脑胀,吃尽了苦头。下来马车,只觉得头晕目眩,呕吐不止,被折腾的面色蜡黄,像害了大病一般。侍从们七手八脚将华郎中架进养心殿,送到东配殿里,放到床上。华郎中哪里躺得住?不停地呕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折腾了片刻,不见减轻。大家都十分着急,担心华郎中给女王诊不了病。华郎中唤人把他带来的医箱取来,他从医箱里取出银针,分别在自己腿上及虎口处扎进去,又不停地用手捻动,呕吐立时减轻了许多。他拔了针,支撑着坐起来,道:“快快扶我去为国王陛下诊病。”
在场之人无不感动,皆颂华郎中仁德。
太师命两名侍从搀着华郎中进到女王寝殿。太师道:“华郎中,我王陛下乃丰华女子,‘男女授受不亲’,应隔帐悬丝诊脉。”
华郎中诚恳地道:“太师大人,本郎中乃平民之人,而非神仙,不会悬丝诊脉。”
太师沉默不语。
卫太医郎上前,对太师道:“太师,医者仁心。不应拘泥于那孔氏之道,诊病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