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荞心道好一个小鬼,也褪了鞋攀上床榻,对男孩上下其手,专挑他的软肉处拼命挠。
赵政先是强忍着痒意,最后却败下阵来,游鱼一般在榻上扭来扭去,酒气也一下散了大半。
“哈哈哈……阿房莫闹了。”
女孩疯够了,便一骨碌倒下,躺在赵政身侧,掀起被褥往两人身上一展:“睡觉!”
赵政瞧了眼窗外斜落的日头,心中叹息,却还是依了她。
女孩身上幽幽的体香萦绕在赵政鼻间,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得到短暂的放松。
赵政沉沉睡去了。
在赵宫平安无事小住几日后,承德殿传来懿旨——恭送公子政归秦。
赵政跪在地上接过宫人递来的布帛时,双手忍不住颤抖。
总算,他终于可以回去了。
一群人笑着与赵政道了喜,就连过去曾打骂他的老宫人也偷摸过来,口中说着苟富贵无相忘的寒暄,真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兴许是悔吧。
赵政恨恨,如若有一日他能亲自手刃当年欺辱过自己的人,那老宫人必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赵王排遣大将军荆盛护送赵政的谕旨刚下,便有几位老臣匆忙入宫求见,皆以常服傍身,想来也是得到消息而马不停蹄赶来的。
“大王,万万不可放那公子政会秦国呐!”五位老臣在赵丹面前齐齐倒下,面色一片焦灼。
“公子政乃我赵国拘束秦国的最后筹码,大王此举恐有不妥,怕是会引得无数后患啊,望大王三思!”
五人又是以头抢地,貌有若赵王不松口他们便不起身的架势。
赵丹愁容满面,几日未见,他倒是消瘦了不少,怕是也为此时头疼良久。
“秦王柱有意予公子子楚储君之位,秦国朝中上下央求公子政归国呼声一片,而如今秦强赵弱……”
“寡人此乃不得不为之举啊!”
“可是大王……”有一老臣子亦是不甘,想要反驳。
“众卿莫忘了,秦军此刻距赵不过区区十五里。”念及此,赵丹心头更是郁结一片。
也不知那嬴柱意为何事,退兵速度竟如此之慢。
五日了,秦军不过退至函谷一带,赵丹生怕其来个临时起悔,转身灭赵。
仅此一句,便将众臣怼得哑口无言。
赵国,确是已为强弩之末了,此时对上强秦,可有如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啊。
“罢了,寡人心意已决,众卿回去吧!”赵丹挥了挥手,疲惫地按压额角。
“是……”众臣乌压压退散了。
只不过眨眼间,偌大的承德殿中徒留下赵丹一人。
殿门缓缓阖上,将那红日的余晖遮盖了去,金光被一寸一毫阻隔在大门之外,直至消逝。
像极一个国家日益将尽的气数。
阴影笼罩下,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
将军府内此时亦如往日的闲静。
一位俊俏挺拔的少年郎提剑直直闯入将军书房,毫无顾忌。
房内侍奉的下人对此已是见怪不怪,熟稔地行一礼,随后便快步离开了。
荆盛原本正潜心修习书法,望见来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发笑。
“怎的?入宫装疯卖傻这么些日子,连最基本都规矩也给忘去了?”
姬恬敛目,俯首抱拳:“父亲。”
荆盛停笔,一脸乐呵呵:“你这声父亲,我可受不住呐!”
只可惜,少年依旧一副执拗样儿,低眉顺眼地行着礼,无声地逼迫荆盛应下自己。
如一匹不甘被驯服的马驹子。
荆盛心底暗暗咋舌。
“我才不与你置气……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荆盛撩袍离开书案,虎目炯炯对上少年的。
“我想去秦国。”姬恬果断开口,不曾犹豫。
“我想立就一番功业再回来。”
荆盛不免思索。
这孩子还是当年他在齐国征战时半路捡来的,瞧他是块练武的好料子,便收在膝下当儿子抚养了。
也不知他少时经历些何事,这性情脾气极差,倔犟不说,却也是偏执得可怕,这些年好好教育一番才有所收敛。
一旦是姬恬认定的事情,无人可阻得了他。
“唉……孩儿长大了,便想离开我这老父亲了。”正值不惑之年的荆大将军装模作样地抹起眼泪。
姬恬紧锁的面容似有一丝松动,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去:“望父亲成全。”
荆盛见他如此,也不宜多说什么,只得踱回书案前再次提笔,直接赶人:“你回去吧,此事容我再思索一番。”
“是。”少年挺拔的身影从侍帐外消失。
姬恬知晓,父亲这是松口了,事情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