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头发又黑又浓密,只用一个木制的蝴蝶簪子半挽起来,像瀑布一样在脑后倾泻而下,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弯成两弯月牙,连不说话时嘴角也带着盈盈笑意。招呼客人时袖子微微落下一些,露出不算白皙但是圆润细滑的小臂,看上去并不精致但是充满了年轻的生命力。
聂欢带着颦烟艰难地挤开人群直奔后院,后院还是那一片熟悉的岁月静好,只有周倚江一个人倚在桌边打盹儿。
见着了今日倚南窗热销的盛况,聂欢心情也算是不错,她迈步走近,屈起手指在茶桌上叩叩地敲了两下,揶揄开口道,“周掌柜真是好定力啊,外边儿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您还能在这不动如山呢。”
周倚江闻言皱起眉头,幽幽地睁开眼正想发作,可看到来人是聂欢,也只好悻悻地撇了撇嘴将话咽了回去,只是继续闭着眼睛不理人。
“门口那姑娘,是你找的二东家?”
“嗯。”周倚江似是还没睡醒,回应的声音依旧有些迷离。
“哪儿找来的?我觉着这姑娘不错,你给她开多少工钱?”聂欢也不管周倚江什么反应,自顾自地便煮起茶来,周倚江这儿的茶格外的香,聂欢心心念念了一夜,想着今儿个过来必要顺带些回去。
周倚江依旧没睁眼,懒懒地回道,“她叫陆真真,是城东豆腐店的女儿,他爹前些年摔断了腿,她娘又是个胆子小任人欺负的,她一个人这几年把她家豆腐店经营地红红火火不说,而且比他爹没残废的时候赚得还多,鲁二说她是个能人,我就把她家铺面盘下来了,每月给她五两银子聘她做二掌柜,还答应她找名医给她爹看病,她就答应来了。”
“那确实是个能人,我看她左右也不过十八九岁吧,就已经当家好些年了?那样小的孩子都能将豆腐店经营下去?”聂欢十分好奇,她轻轻呷了一口茶,捧着杯子暖手。
“十八九岁?陆真真看着有这么年轻?她今年可都二十五了。”周倚江不禁翻了个白眼,终于直起身来看聂欢,“你可别见着她那模样就把她当个好拿捏的主儿,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是个女子就想赖下她家豆腐的账,那可全都……”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喧哗打断了周倚江未说完的话,随后便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聂欢感到心中隐隐不安,便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