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见天晴。今夜的天空依旧不见月亮,连一颗星星都不露面。黑漆漆的夜,似乎也在悼念着前线誓死捍卫国家领土不幸身故的将士们。
第二天,是黎清瑜早于多年前定下商铺查账的日子,而他于两年前就把这一要事交给了黎轩君。
这一天,黎轩君早早地用过早膳,便出门去了。
就在他刚走到商铺的门口,只见一个穿着宽大粗布麻衣的矮小男人低着头唤他。
他想看清那人的相貌,可对方戴着草帽,帽檐本身就大,帽檐还被压得极低,几乎盖着了那人大半张脸。
他听出那人是压着嗓子说话,也总觉得对方的声音很熟悉。
他快速地稍稍歪了下头,往对方的草帽无法遮住的后面看去。他发现对方下半部分头发不见短发根,明显是长发挽起藏在了草帽里。
就在这时,对方焦急地抬起头,他见到她的那一刻,连忙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四周。
随即,将那人带到后巷。
他选了一个拐角,既四通八达方便逃跑,又隐秘不易被人发现。
黎轩君警惕地巡视完周围,看着眼前的人不禁蹙了蹙眉,眼神里带着疑虑,语速加快道:“你穿成这样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迅速眨着眼,紧张地咽了咽。
但她没有耽搁时间,而是很快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他,说道:“少爷,您最近是不是收到几封信?”
她刚说完,又补充道:“是寄到府里的。”
黎轩君戒备地盯着她,并没有回答她。
可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似乎已经预想过这种局面,她继续说道:“昨天夜里,丁莫邨和香月清司在我这儿,说了这件事情。”
她担心黎轩君仍不信自己,身前的两只手握拳不住地抖动着,焦急地说着:“少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姓丁的说他这次来是接到上峰命令,来联合日本人除掉您的!”
“他与你说的?”黎轩君倒异常冷静。
菱翠拼命地点着头:“是的!”
其实在一个月前的生日宴上,黎轩君见到丁莫邨,就猜出有这个可能性。只不过,他是认为上面给他的任务是接近香月清司,而不是针对自己。
毕竟他并没有感觉自己暴露,就算他已经暴露了,也不至于让丁莫邨还要联合日本人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再者说,以当下的时局,香月清司怎么可能会相信身为国民党一员的丁莫邨呢?
黎轩君不觉打量起菱翠,不住地琢磨:丁莫邨这么疑心重的人,怎么可能把上面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对菱翠和盘托出?
他内心渐渐得出了结论:除我是假,诈菱翠的反应是真!
菱翠不知黎轩君的想法,但是对方一直默不作声引起了她的担忧。正当她开口时,就听黎轩君问她:“丁莫邨当时那么说,你是怎么反应的?”
“我……”菱翠赶紧回忆起来,“我当时就笑着应和说‘好’。我知道他一直想害您,而且他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所以我没有多意外。”
黎轩君放下心,点点头。
菱翠见他相信了自己的话,急忙说道:“少爷,我得走了。我是借了别人的衣服,从后门出来的。白天他们不会来找我,但没准姓丁的是故意这么说的,指不定他让他的人进来找我。我现在得赶紧回去了。”
她早已猜到丁莫邨可能是故意当自己的面与香月清司禀告黎轩君收到信一事,但她仍放心不下,还是以身犯险来找黎轩君。
她知道,黎清瑜是个恪守自己定下规矩的人,他早就定下自家商铺查账的日期,不会随意更改。而今日,正巧是黎家商铺查账的日子。
菱翠在鱼龙混杂的环境里,早已得知黎清瑜已于两年前将商铺打理的事由交给了黎轩君。
所以今日来商铺查账的——必是黎轩君。
她笃定,只要她早早得来商铺等候,就一定能等到黎轩君。
黎轩君早就注意到她脚上穿的黑色布鞋不仅沾着土,还极不合脚。再结合她这完全不称身的衣裳,明显是跟人借的。
他没细问,只是颔首道:“注意安全。”
随后,他给菱翠指了另一条可以返回的路。
直到菱翠按着他给指的路,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路回到了商铺。
黎轩君回去后,便与父亲和妻子都说明了此事。
他们一致认为,香月清司不会愚蠢到贸然来找找黎轩君兴师问罪。
同时,他们都觉得坐以待毙始终不是良策。
最终,黎轩君让熹微趁夜去一趟西门妓院,等只有菱翠一个人的时候,问一问她所知道而他们所不知的信息。
当然,熹微走的不是普通人的路数。
可熹微守了几天的夜,得知香月清司已经不允许其他客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