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他刚才是在笑吗?
玉儿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自己被吓成这样了,他竟然还笑,真是可怕。
咦?大魔王在给我梳头?
玉儿只觉得脊背一凉,鸡皮疙瘩顿时起了全身。
“放松。”鹤筱琛揉揉她的头。
梳齿穿过青丝,很轻柔,很舒服,玉儿眼皮上下打架,最终还是难舍难分,合在了一起。
鹤筱琛见状不免轻笑,她还是这样,哪里都能睡着。
“公子!”小水踏进门的脚步停滞,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
玉儿歪着脑袋靠在鹤筱琛膝上,而鹤筱琛今日特地穿的曾青色礼服,甚至还沾上了她那若隐若现的口水。
“嘘。”鹤筱琛把食指放在唇前。
“马车在外面候着呢,公子。”小水有些为难。
“还有多少时间?”
“一盏茶。”
“那就让她再睡一盏茶的时间吧。”鹤筱琛轻轻摩挲着玉儿的脸,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玉儿脸上,在她睫毛间跳跃。
“起来换衣服,我在外面马车上等你。”
鹤筱琛算计着时间,拍拍膝边人的脸,不待玉儿睁开眼睛就拂袖而去,将玉儿摔了个趔趄。
“公子,为何把她带过去?”小水坐在马车上皱着眉头。
“公主要见她。”
公主,又是公主。据说那公主母亲出身低微,亳无存在感,帝君又子嗣众多,因此公主早年寄养在别院,与质子们一起生活,而她也就是在那时,与公子结下情谊的。
小水自幼与公子一起长大,一起习武读书练习蛊术。但是公子到了八岁那年贡于大荒做了质子,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
不过近两年公子受宠,所以他才被帝君特批过来,对于期间公子的生活,也不甚了解。
“她怎么还没有来?”鹤筱琛转转手上的祖母绿孔雀扳指,那是百越今年的贡品,帝君特赐,以慰思乡之苦。
“公子!我在这儿!”小水拉开帘子,看见玉儿踮起脚尖对着自己,哦不,应该是公子挥手。
今天立冬,天上飘下点点雪花,大荒的冬天总是很冷,玉儿束起发,穿着松石绿的衣服,没有披外袍。哦,没有给她准备外袍。
她耳朵冻得像糖葫芦一样红,整个身子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缩起来。
“还不上来吗?”帘子一直这么掀着,寒风透过来,鹤筱琛有点膝盖疼了。
“我?好!”玉儿不等小水伸手扶她就连忙往马车上爬,结果又没有站好,一下子跪在鹤筱琛面前。
鹤筱琛闭上双眼,受不了她这副德行。
“嗯?”鹤筱琛闭目良久,发现身边并没有多出来一个人,一睁眼才发现她跟小水挤在一起,靠近帘子边,离自己远远的,好像自己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小水。”
小水听到鹤筱琛喊自己,连忙上前,听鹤筱琛跟他耳语了一番,然后出去跟马夫说了两句。
“啊。”马车的颠簸把熟睡的玉儿惊醒,她心中有很多不满,但不敢言语,只得抱紧自己进行自我安慰。
小水撇了玉儿一眼,有种痛恨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靠近我们,颠簸感会削弱。”
小水想着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应该识相点赶紧往我们公子身上靠!
“没事没事,不算很颠簸。”玉儿讨好地笑着,然后默默往外移得更远了些。
小水分明看见质子咬住了后槽牙。
他偷偷弹出一颗石子儿,把玉儿击倒。
“哎呦!妈的,马车上怎么突然有石子儿?”玉儿没忍住,直接骂出声。
“再喧哗,你就给本公子下去冻着。”鹤筱琛双手抱胸,好整以暇。
玉儿缩得更紧,靠在帘子上。
她的身体挡住了寒风,鹤筱琛有点不舍得让她跟自己坐一起了。
“宿主请接收任务:跟男主亲近。”
脑子里面又响起机械音,听得玉儿好生厌烦。
“那我要是不接受任务呢?能死吗?”她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