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辛苦你了。”
他双目微敛:“没事。”
这段戛然而止,也不怎么愉快的对话结束后,曲疏月觉得胸口有点闷。
可转头一瞧,车窗分明又是打开的,簌簌的南风直往她脸上扑,她在风里快无法呼吸。
原来,亲口听他说些误会的话,比从她口里说出的假话,要更难受。
暨叔把车开进小区,刚停稳,曲疏月就推开车门,快步走下去。
陈涣之仍坐着,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从中控台上摸了一包烟,偏过头点燃。
他深吁一口,玉骨扇般的手伸出窗外,敲了一下烟身。
前头的暨叔闲话似的问:“太太好像,还转变不过身份来,有点腼腆的。”
她转变不过身份是肯定的,要不怎么一直要求分房睡?
只不过,曲疏月才不是腼腆,是太怕欠下不必要的面子账,尤其是他陈涣之的。
他捻灭了烟,指腹缓缓揉下太阳穴:“不要紧,日子还长。”
这天之后,曲疏月一连两三天,见到他都不怎么自然。
早上碰到了,也是一问一答的固定模式,又日日加班。
有些没必要核对的数据,曲疏月也反反复复地看,不知道在忙什么。
陈涣之也忙,照顾不到她这些女孩儿家的心思,问过没事,那他也只好当没事。
周五晚上,因为明天就要去团建,全行下班都早,曲疏月也没有多待。
她提早到家,陈涣之却不在。倒是她那个后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舅舅的饭店,今天正常营业了。
曲疏月很淡漠的口吻:“那就好。”
廖敏君得了便宜,听出她兴致不太高,自然不敢得罪,没说两句就挂断了。
她躺在沙发上翻了会儿微信,打电话约余莉娜出来晚餐。
余莉娜那边有点闹,她扯着嗓子说:“你直接到我家来吧,我在家玩儿呢。”
曲疏月想,也好,她搬进新别墅以后,自己还没去参观过。
她洗了个澡,脱下行服,换了一件复古白衬衫,配一条黑色针织背心裙,长度只到膝盖,露出纤细笔直的长腿。
按照余莉娜发给她的地址,曲疏月开车过去,路上她就在琢磨,这丫头一个人在家玩什么?
就电话里那么大的动静,估计她阵仗也不能小了。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看见泳池边的余大小姐时,曲疏月还是愣住了。
大秋天的,傍晚的气温早降到了十二度,她还穿着泳衣,只在肩膀上裹了一条浴巾,举着把水枪,嗞个牙花子,和一群金发碧眼的帅哥在打水仗。
她一双手紧攥着包,站在那儿进退为难,不知道是不是该走。
后来,余莉娜终于从酒池肉林里醒过神,看见了她的闺蜜。
她用手擦了把脸说:“月月,快过来坐啊。”
......不是。
她坐哪里啊?坐哪儿才能不那么尴尬,请问?
曲疏月从椅子上拿了条浴巾,走到她身边:“擦干点儿水,这个天气容易着凉的。”
“哎呀,一直跑跑跳跳的,哪里会冷到?”
余莉娜丢下一池子帅哥,拉着她进了卧室。
她拉开浴室的门:“我洗个澡马上出来,稍坐着等我一下啊。”
曲疏月坐在床尾凳上,随手拿过一本杂志看。
没翻几页,阿姨就来问:“小姐,让那些男孩子走吧?”
余莉娜隔着磨砂玻璃门喊:“让司机送他们回去!月月在这吃饭,晚饭多烧几个菜吧。”
曲疏月叫住阿姨,小声问:“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阿姨哦了一声:“外语学院的交换生,是我家小姐的朋友。”
那还好,起码来路是正的,玩起来疯一点倒没什么。
在伦敦的时候,余莉娜就交往过几个男朋友,都一水儿的金头发蓝眼睛。
曲疏月就怕她一个女孩子,只身在京城,又露了富,会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打歪主意。
阿姨刚走两步,手搭上那两扇对开的古典法式门,又想起来问:“那胡先生呢?今天晚上他会不会回来吃饭啊?”
余莉娜中气十足的吼:“不用管他!说不定死在外面,回不来了。”
阿姨脸上一绿,讪讪关好门,出去了。
上次在他们家吃饭,曲疏月听见胡峰在这儿蹭吃蹭喝蹭住,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这俩真搭伙儿过上了,曲疏月翻杂志的两根手指屈了屈,笑着摇了一下头。
等余莉娜出来的时候,曲疏月手撑着背后的丝绒料子,笑嘻嘻的问:“你跟胡峰到底怎么回事?”
她拿出两条裙子,放在身上比了比:“就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咯。”
曲疏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