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滴一滴落在她心底。
最后,她约了柴隽的母亲。
柴隽的母亲要了她的手机号,经常会跟她联系,然后问问柴隽的近况,见她是真心关爱柴隽,漪清对她说了很多,有点依赖她。
毕竟连师兄高瓴这个恐人症都知道她多缺母爱。
这一次见面,她再三跟柴隽妈妈确认:“如果阿隽跟曲小姐结婚,他爷爷就会满意了吗?”
柴隽母亲眼睛一亮,激动地握着她的手:“对,他爷爷已经让步,不计较他离家创业的事儿。”
“好。”漪清舒了一口气,如果有更简单的人生模式,何必让柴隽继续吃苦呢。
可她还想给柴隽更多的保障,于是鼓起勇气问他母亲:“您能先借我一百万吗?”
话一出口,她能明显感觉到柴隽母亲嫌弃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越界了,但她实在找不到别人,柴隽需要这一百万的投资。
柴隽母亲眼神变得嫌弃而冷漠,扯着嘴角冷笑:“要钱啊,可以,拿了钱离小隽远点。”
漪清难堪地涨红了脸,强忍着尴尬,等到了她的转账,然后身负百万欠款离开,这些年断断续续还着本金,等本金还完,就可以还利息。
如今,爆出曲思情并非曲家大小姐,也就不是柴隽那个青梅竹马的娃娃亲。
她被曲思情和柴隽母亲整整欺骗了四年,太可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可笑的人,尽干些徒劳无功的事儿。
*
音你公司搬进隽清科技大厦不到十天,公司的人就躁动不安,据说半月后就是隽清&因你盛典。
特意为并购音你公司举行的晚会与隽清科技的嘉年华合体。
这对音你公司的员工来说,可真是新鲜极了,公司以前可没有这么财大气粗。
据说今年是露天舞会,自带舞伴,平台全程直播,因此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在盛典上露脸。
漪清被请到总裁办公室,小朱得瑟地走在前面,她却越走越慢,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中间甚至几次停住脚步。
小朱不解回头,语调兴奋带着催促:“姐,快来呀,好事儿。”
漪清眼神闪烁,咬着粉红唇珠,有点喘不过气,她该以什么面貌去见柴隽呢。
再拖延,那段路也只有那么短,办公室门被小朱推开时,她如初次重逢般,胃里又开始涌蝴蝶。
柴隽并没在那一叠叠文件前面,漪清竟然奇异地松了口气,她已经愧疚到有些怕见柴隽。
“来了。”柴隽站在留声机边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拨了下,柔和哀伤的音乐顿时倾泻而出。
是她当初在音你平台上传的第一首歌《阴天》,那时候她特别想忘掉柴隽,总觉得备受煎熬,每天都好像是阴天。
漪清呼吸一紧,眼睁睁瞧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走到自己面前,两人呼吸间的热气像是火车白雾腾腾的鸣笛。
“可以邀请你当舞伴吗?”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多么风采卓然,没有女孩能拒绝他的邀约。
柴隽是看她换鞋都会避开眼神的人,有时候克制到让人气恼,有时候又不可思议的放纵。
他人越好,漪清越愧疚心疼,几乎不能拒绝他:“好。”
柴隽却很诧异她竟然这么快答应,因为按照她的性格,哪怕答应,她也会先跟自己耍耍性子,而他深爱她的任性。
这让他抬起眼皮睨了她一会儿,越看越欢喜,忍不住得寸进尺:“陪我练练舞,唔,舞会那天,玩游戏和跳舞出错都要被罚。”
漪清瞪大了眼,有点惶恐不安,她也不是专业的:“什么惩罚?”
吓到她了,柴隽有点愧疚,可也只含糊其辞吓她:“可能是你最怕的事儿。”
漪清果然被吓坏了,不期然地撞进他怀里,鼻子撞得有点酸也顾不上,连忙搂着他的腰,悻悻道:“赶紧练呀,别被惩罚。”
柴隽缠绵而热烈地拥着她,心像坐过山车快脱轨一般起起伏伏,难以名状。
漪清练完舞出来,双腿打颤,走在地毯上像飘在云端一样。
刚过拐角,差点跟人撞上,下意识护住对方,没想到对方也伸手扶住了她。
对面是位女士,一身黑衣服,黑色高跟鞋,手臂还挺有劲儿,连忙扶着她,等她站好后,打量她两下,问:“隽清科技的员工?”
漪清本来有点慌,听了这声音,连忙站好,恨不得站个军姿,没办法,这位女士声音温温柔柔,眼神也忒犀利了。
“是,抱歉。”漪清有点手足无措,看着她有种特别的亲近感,好像认识她很多年一样。
这位女士当年也是极美的人,即使青春已过,风华依旧,她捋了捋额发,含笑看着漪清:“年轻人也要当心扭了脚。”
漪清轻声应了,愣愣目送她走开,远远看见潘岳谄媚地迎上来,心道她肯定不是普通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