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陆易听到外面没有声音,以为哥哥真的走了,探出头来,结果陆澄就站在门外,他反手把自己和陆易关在了房间。
陆易跺着脚不想和他说话:“出去!你出去!我不要见你了!”大滴的泪珠落了下来。
“我说了哭解决不了问题,看着我,明确地说出来你想要什么,不是大喊大叫,也不是想着一回事说另外一件。”陆澄语气平静,他小时候不曾哭出来,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陆易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抽泣,然后才能说出话来:“我…想要…我…我不想你走。”
然后他主动扑到了陆澄怀里,所有的委屈开始释放,又想大声的哭但又不敢。
一瞬间陆澄突然心软了,甚至开始犹豫明天回国的计划,他摸着弟弟的头,突然想到了可以安慰他的话。
“你看,明年哥哥就要读完高中了,我回去是准备一个考试,如果顺利的话我会来美国读大学,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真的?你不会又骗我吧?”陆易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不会的,我保证。”
陆易抱着陆澄的头,把眼泪蹭到哥哥的肩膀上,然后在他耳边说:“Luis,我爱你。”
这是幼儿园老师教他的,当你感受到家人的爱意要及时表达出来让对方知道。
陆澄看着这个美国长大的弟弟,露出了少有的温和的一面:“我也爱你,Luke。明天我们去打橄榄球好吗,我教你怎么赢Mike。”
周一早上是痛苦的开端,高一1班压抑又难熬地背了一整个早自习的政治。
程乐乐坐在靠门边的第一个座位,她是高一1班的电台,多少情书是通过她的手递给了教室里的女生,每当下课的时候她就像小喇叭一样往教室里喊“某某某有人找”,是找人还是送情书程乐乐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穿,送情书的男生实在是太好辨认了,他们一般难以掩饰脸上的紧张。
第二节课刚下,当她抬头看到陆澄这个陌生面孔站在门外的时候,没等陆澄开口,程乐乐就淡然地说:“你找谁?”
“帮我叫一下颜珞,谢谢。”
“颜珞,外面有人找!”
陆澄倚在走廊的窗台上,面对着教室,看到颜珞从林立的课桌和书本里走了出来。
颜珞走近他,由于他倾斜着身体,她不必像往常一样仰头看他。
陆澄摇了摇手上拎的零食:“走吧,去天文台的草坪。”
天文台在教学楼后面,是第一中学地势最高的地方,周围是一大片草坪,一位知名的校友捐赠了这座建筑,初衷是希望同学们能够在这里观星望月,激发对天文的兴趣,可是捐赠者没有想到应试教育下的竞争如此激烈,学校和老师已无暇组织这些活动,渐渐地这里原本的功能就关闭了,场馆外的草坪成了学生下课休息闲聊的地方。
陆澄仍然是脱下校服外套,叠了下放在地上,颜珞坐在了他的外套上,陆澄则坐在她旁边的草地上。
陆澄把一大袋零食放在颜珞腿上,“我买了五种巧克力。”
“这么好竟然买零食给我吃?”颜珞瞪着大眼看着他,然后扒拉着五颜六色全是英文的包装袋。
“嗯…上次在攀岩馆是我说话太重了,”陆澄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可别吓得再也不参加社团活动了,所以买点零食给你吃,哦,剩下的你带回去分给唐清人。”
“原来是胡萝卜啊。”颜珞吃着巧克力,眼睛定定地看着陆澄。
“什么胡萝卜?”
“胡萝卜和大棒原理啊,给一棒子,再给一根胡萝卜,社长的管理手段果然高明。放心吧,我们现在参加活动可积极了,”颜珞已开始吃第二种巧克力,“当然,要是有零食会更积极。”
“伶牙俐齿,好吃吗?”
“好是好,但是都太甜了。”颜珞收起了零食,躺在了草地上,深秋的天空万里无云,“听说你家里人都在美国的,回家很开心吧?”
“我妈平时和我在国内,陆知远带着我弟弟在纽约。”开心?他与那个人之间从未有过。
“陆知远?你这么叫你爸爸吗,我可不敢叫我爸爸名字…一家人离得这么远啊…那你经常回去纽约吗?”
“所以陆知远一直让我高考以后到美国读书,让我们早点过去那边。”
“那很好啊。”
陆澄望着远处高大的柏树,自由的小麻雀轻巧地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一个,“有什么好的?”
“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这不就是最好的吗,你爸爸肯定很希望你们早点团聚。你难道不喜欢一家团圆吗?”
陆澄转头看着半闭着眼睛的颜珞,是啊,我为什么不喜欢一家团圆呢,“别说我的事儿了,这周去野攀,敢吗?”
“我听刘江杨说了,应该很好玩儿!”颜珞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陆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