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横抱起。
一阵阵倏忽而过的风,吹起了少女凌乱的发丝,她睁开迷蒙的眼,眼中的星光仿佛随时都要碎了,她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呢喃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痛钻入心肺,让他有些莫名的心疼。
临去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张遂,这一眼却让对方如坠冰窟。
张行舟几次欲言都被张遂制止,直到一行人离开之后,张行舟才怒道:“父亲,怎能这般轻易地放他们离去?”
张嫣亦是不解,大声道:“父亲,便是魏枞知道是我魏家做的又如何,咱们又何曾怕过魏家,您为何……”
她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何不趁此机会探探魏家的虚实,何至于这般灰溜溜的认输。
张遂此时仍是后怕不已,他瞪了张嫣一眼,道:“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还不快回去。”
“父亲!”张嫣气得直跺脚,却也不敢忤逆自家父亲,只得跟随母亲回了内宅。
张遂父子二人去了书房,张遂这才说起方才魏枞与他交谈之事。
张行舟原以为多大的事儿,没想到父亲竟是被吓破了胆,不觉又气又恼,只觉魏枞这厮奸诈非常。
见自家儿子不以为意,张遂急声道:“糊涂啊!你不事朝政,不知大长公主之手段,以女子之身行摄政之事岂是温良贤德之辈?”
张行舟并不相信父亲的话,想当初自己在京都之时,公主对她推崇备至,礼贤下士,颇有仁德之风。
“唉!你素有才名在外,公主为了招贤纳士,将你奉为座上宾,那是做给天下文人看的,若是你当真触怒了公主,这份恩宠就会变成催命符。”张遂投入公主门下已有数年,虽远在边城,但对公主之雷霆手段却是多有耳闻,此番实属他大意,因儿子之得宠而得意忘形。
张行舟虽不认同自己的父亲,但心底终究是有几分恐慌的,他想了想道:“所幸事情并未闹大,料想魏枞也不会将此事禀于公主,毕竟有损女子名声。”
马车辚辚,快速驶向医馆的方向。
苏枳自入了马车之后就陷入昏迷状态,整个身子蜷缩在魏枞的怀中,手指紧紧抓着胸口,呼吸急促,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口中不停呢喃。
魏枞贴近了,方才听到她的声音,“娘亲……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浓密的羽睫,落在他的袍绣之上。
他不知她在梦中梦到了什么,但她此刻的神情痛苦,似乎在经受着巨大的磨难。
魏枞叹了口气,拉开她的袖子,见她伤口处寸许缚扎着一条帕子,想来是为了阻断毒素继续蔓延,被蛇咬过的伤口明显肿胀,皮下出现瘀斑,神智瞧着也有些迷乱,想来是耽搁的有些久了。
“哥哥,她会没事的,对不对?”魏紫看到她青紫的手臂,肿胀的伤口,泪水又掉了下来。
魏枞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家妹妹,从被毒蛇咬伤到救治中间隔了几个时辰,毒素怕是早已蔓延,能不能救得回来还得看她自己的命硬不硬。
风掀起车帘,从四面八方灌进来,魏紫生生打了个寒噤,眼泪汹涌得更加厉害。
“她昨日便劝我不要出门,是我自己不听劝,她放心不下我才跟来的。”泪水湿了面孔,她哑着嗓子哽咽道:“是我害了她……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