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是将外衣脱下替她披在肩膀上。
她说我不冷,又拽了拽师兄的手,察觉他手掌暖着,才把衣服披好。
她叽里呱啦,说自己被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妖,那妖精想要她的灵气,嘴上恨恨,“我看它是疯了!也不想想我可是个人,凭什么要同它一个妖怪混在一起。”
言语之中,颇是有股终于把气撒出来的含义。唐枕听着她喋喋不休,忽地停下来,轻声叹了一下,他听出花铃单纯只是在抱怨,并没一定要个答案的意思,她只是委屈,委屈他一直不曾来找她。
夜路不好走,夜也那么冷,其实这本该不是个好解释的时机。可是唐枕停了步,却是满心歉疚地低头同师妹道,“不会了。”
师兄以后,不会再丢下你,让你自己一个人。
花铃披着师兄的外衣,他的衣服很合体,及膝长短,她披着却是到了脚腕。她还没有完全长成一个大女子,以小女孩的目光望向他。眼睛明亮,坦诚,好似里头有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烛灯。
她看着面前这个人,她是真的喜欢他,看他就觉得好,怎样都好,所以可以对着他尽释前嫌,这世间千千万万人,她的心里话也只想同他一个人说。
其实她还有一句没说出的心里话,在他说师兄错了的时候,她就已经原谅他了。
此时夜重更深,几道梆子声乍然跳入耳朵,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扑哧一笑,露出个欢喜的模样,凑上前去地抱住师兄的臂弯。他抬了抬手,嘴里道,没大没小。
花铃却是没有放手,没大没小,心里想,是呢,她有些没大没小,可谁让他是她师兄呢。
而且,花铃的脑瓜已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师兄心里有她。不然怎么会在她没有开口的时候就来接她。
虽是趁夜而来,来得如此匆忙,可她明白,师兄真的记挂着她。
花铃的心,好像被人捧了起来,捧得很小心。她止不住笑的,轻轻慢慢地哼笑了一声。
自此便是同师兄离了林府。花铃是欢欢喜喜同师兄离开的,却未想到闻家派人来看她,只不过凌云峰所派来的人却是薛善。
薛善同他们师兄妹二人本有嫌隙,是以未如实透露闻家对花铃煞是看重。
凌云峰能不辞辛劳去观中找花铃,自然便不会弃她不顾。
可因着薛善对上只说林小姐一切都好,凌云峰及其主上便也安下了心。
直至林小姐失踪的消息传来,凌云峰煞是意外,且是震惊,问薛善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林小姐失踪了。
闻家亲自派人来林府询问,杜娘子同丈夫儿子被揪出来问话,本想一笔带过除妖之事,然而凌云峰岂是容易糊弄的,那林家二爷狡猾,只推说是花铃的师兄把她带走了。
这一推本是替自己撇清干系,岂料丫头翠梨听闻此事,忙来禀告。
桃月已被赶出府,迟迟不肯离开,恰于当日碰到凌云峰,便是鼓起勇气上前与他说明花铃在林府中被杜娘子一家苛责。
凌云峰听了此话,心头大致已是明白了九分。
“你等胆敢欺辱林小姐,实在胆大包天,怕是忘记我家二小姐是从哪里来的。”面对着杜娘子等人,凌云峰面有厉色,只差了人将他们捉起来细细审讯。
闻太师乃当朝重臣,虽是已离开京师,退位让贤,却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人物。
杜娘子同丈夫煞是后悔不迭,林夫人活着的时候,他们也谨小慎微,并不曾如何妄为,只是对着一个半路来的花铃,却是忍不住小看她。
此时花铃失踪了,他们亦被闻家怪罪,一家三口只觉前路无望。然而事到临头,又哪里能够从头为之,不过是认了此桩大错罢。
三人自此被发放出府,林清本想告官,凌云峰却派人回去彻查了他来历,警告了他一番,林清同林克,父子二人,皆是只能抱头痛哭。